为着金包银之死,阿九已经赔了好几根麦芽糖想逗难受低落的小伙伴开心。便是现在去问圆儿,这孩子怕也是急着要去表达一下心意。
踌躇间,便听到鬼梁天下亲切关怀道:“先生若首肯,不如吾带圆儿前往?先生伤势未愈,谨慎些实为常理,是吾贸然打扰太过失礼了。”
言辞中把体谅宽容表现的十足。连两人如今诡异的站位也被他一句“谨慎实为常理”给遮过了。
这么体贴,快比慕少艾更周到了。按说该让人觉得舒适熨帖,明隅却莫名感到心口堵得慌。
让鬼梁天下带去,按最恶意的考量,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府主几句道歉与悔痛表过,明隅等人还能拿他怎样不曾?
正在为难,一道清朗声音响起——
“劣者正有事欲寻鹿王,料想他应也在追悼会上,不如届时吾带着圆儿前往吧。金包银曾相助对抗异度魔界,劣者也该去敬一炷香。”
来者走到近前,踩在雾气浓淡的交界偏外,离鬼梁天下半丈远。
正是清香白莲·素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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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内屋舍。
两个孩子探头看了看,见客人都走了,迈着小短腿跑到明隅身旁。
圆儿扶着他的手把他往屋里带。
“明隅阿叔,你叫我们没大人陪着就不许出来,我们有很听话哩!可是……你为什么要跟鬼梁府主说圆儿不在啊?我不能见他么?”
阿九牵着他袖子,扬起脸看他,也是纳闷。
明隅摇了摇头,没答话。
从前最多不过非真非假地给几句误导,如今却连彻头彻尾的谎话都能说出口了,还真是有辱……
罢了,他还真没什么可有辱的。
明隅淡定地回了屋,哄了会儿孩子,翻着棋谱闲闲地看。
谁叫他当时就是不想说圆儿在呢……
——————
素还真送走鬼梁天下,转入明隅屋内,自行落座他对面,自己添了杯茶。
明隅仍靠在椅子上,单手支着头,另一手攥着棋谱,却显然没看进去什么,倒像是在发呆。
“前辈眼下如何认为?”
素还真知道他在想方才之事,抿了口清茶,问得有些不明不白。
明隅知道素贤人问得是什么,却没法答。
前辈仍旧认为鬼梁天下与暗处阴谋关联密切吗?
是?
鬼梁天下之言合情合理,明隅的怀疑无凭无据。他几乎已被说服了,
不是?
若真不是,他就不会看不进去书、干坐着“发呆”了……
沉默良久,明隅反问:“你仍认为是?”
出现的时机那般好,鬼梁天下前面的话应也听得差不多了吧,素贤人又信或不信呢?
素还真也沉默。
说话是要负责任的,长久的磨练早已让中原支柱养成谨言慎行的重要习惯。
他比明隅更不能答“是”,或“不是”。打哈哈糊弄之类的现在也不需要。
明隅看了他一眼,轻叹:“罢了。我或许可以凭信任与否来动杀,你却万万不能离了真凭实据的。”
对于某些人而言,诚信度比一时得失更关键。
尤其这种会被翻出来捅上台面的事,“无理而诛”跟“筹谋算计”可不是一个概念。
那么眼下的答案倒也不重要了。终归心底警惕未卸。
一如既往关注事态发展。终有揭破阴谋之日。
想要指认一名凶手需要何种证据?
要么找出他的行凶手段与动机,搜出凶器或其他物证,甚至拉来目击者,到时证据俱在,被指控的人百口莫辩,便不是他也是他了。
要么干脆在凶手下一次行凶时当场捉住,自然不用再多言证明。
两人都知道这些,各自低眉沉思。
突然,一道灵光击中脑海,惊的明隅一怔,立即抬头去看对面,却见素还真也恰好严肃蹙眉,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吾等寻真凭实据抓捕凶手,凶手同样可用类似手法对付残林之主!”
构陷!嫁祸!而且势必要比上一次鹿王等人质疑林主的场面更彻底、更极端!
肇事之人数次出手都是五残之招,可见目标本就瞄准林主。若林主一直不出岘匿迷谷,对方的计划显然无法遂行,是以明隅先前的推想多半是真——
金包银之死并非证明皇甫笑禅无罪的契机,而是诱皇甫笑禅出谷的食饵!
是,残林之主不可能是杀死金包银的凶手,这便算是有了不在场的证明,连脑还颠也认了。
但那又如何?
这世上还有一名“寰宇奇藏”!
正被皇甫笑禅怀疑为兄长“皇甫霜刃”的翳流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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