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地坚硬的护甲穿在穆邵程身上越发显得他英姿勃发,宽大的战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他双手负在身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沿途有兵将见到他都纷纷避让行礼,他却脚步不停面带清霜的快步走进前方一个略小些的营帐内。
刚一入帐,便有数人纷纷上前朝他行礼。
穆邵程走至主位上坐下对着下首一个身穿藏蓝色简袍的男子很是客气的询问:“王太医,这次突然爆发的病症是由什么引起的,情况是否严重?我军还能继续回程吗?”
王太医长得像是个三十开外的文弱书生,他思索片刻后很是谨慎的回道:“大将军,今早爆发的病症来势汹汹,短短不到两个时辰便已有三十多人接连出现相同的症状,依在下看来很有可能是时疫,我建议将军先不要拔军,我这便修书通报太医院,人命关天,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王太医言语笃定,穆邵程听完后却并未言语,他腰背挺直的随意而坐,气势却如高山流水般的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营帐内瞬时变得极为肃静,穆邵脸上神情微凝,只眼里透着些冷峻的光。
“很有可能是时疫?王太医,如果再找不到病因,你可知道这后果?”许久后,温和的声音才徐徐响起。
坐在下首的王太医立马起身躬身道:“在下这便安排人下去熬药,还请穆将军先派人将感染者隔离,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控制好病症以免扩大传染”
穆邵程闻言并未言语,他缓缓起身,在行至王太医身旁时才徐徐开口道:“你是圣上特派的随行太医,为的就是确保我军能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现如今我军凯旋而归,而这些骁勇善战的战士们却要因这不知是何原因引起的疾病丢了性命!王太医,你且来说说,这是为何?你再来说说若是这病症控制得不好导致兵将枉死又会是谁的责任?”
王太医听后脸“唰”的变得极为苍白,他仓皇退后几步有些喏喏呓语道:“每次的饭食在下都仔细检查过了,伤兵的病情也照顾的极好,这…这绝不会出差错啊……怎么会是时疫呢?难道……难道……”
想到这儿他急急追上穆邵程即将掀帘离去的背影,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有些口不择言道:“将军,定是这军中有敌方的奸细,是他们用了毒……”
“哦?”穆邵程闻言,止步回头看着他脸颊上细细的汗珠,思索片刻后方深以为然:“王太医言之有理,来人,传令下去,各统领半刻钟后随我议事!!”
刚赶至门口的萧陌听着里边几人的对话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暗道:“这老狐狸可真会倒打一耙……”
………
………
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高声吆喝的小贩,正在兜揽生意的店家。
穆锦歌疲惫至极的伏在马背上询问一旁的莫三:“好热闹,这是到哪儿了?”
莫三五官柔和的看着她这副懒散的模样笑了笑:“到庆安县了,公子若是疲了我这就去寻一家安静些的客栈落脚,稍作休息后再行上路吧!”
“时间上来得及吗?”穆锦歌脸上满是倦容,累得头晕目眩,连续数日的奔波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来得及,您的信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了!”莫三心疼的轻声言道。
片刻后,前方探路的莫一调转马头朝这边奔来回话:“公子,前方五百米处有家客栈属下看着甚是清净,是否前往?”
穆锦歌强打着精神眯着眼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走吧”
此时刚至午时,太阳火辣辣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穆锦歌随众护卫走进客栈,便有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厮上前询问:“贵人们是要在小店歇下吗?”态度殷勤,笑语谄媚。
莫一上前抛出几锭银子:“要两间上房,再备一桌饭食”随后瞪着四方脸上炯炯有神的眼睛指着门口道“去把外边的马儿牵去添些草料好生照料着,我家公子喜静,没有吩咐不准前来打扰!”
那小厮看众人穿着打扮皆不俗,出手又足够大方,再看着被几名护卫团团围住的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便笑得越发殷勤:“贵人们还请放心,没有传唤小的绝不敢上来打扰,请问这饭食是摆到客房里还是就在这厅堂里用呢?
“先上楼,待会再下来吃饭”穆锦歌说着提步当先朝楼上走去。
莫一见状只能对跟在身后的莫四莫五挥挥手,俩人便点头会意迅速找好位置隐在了角落里。
才堪堪休息了一个时辰,穆锦歌就敲开了隔壁的房门毫无形象的斜靠在门框上对着屋里浓眉大眼的莫二道:“去找些热水来,我身上都快馊了!”声音不如平时的清脆,略带着些嘶哑。
莫二笑眯眯的应了声“是”
半刻钟后,穆锦歌神清气爽的从浴桶里爬出来盯着缠在大腿上的纱布咬牙切齿,腿上的肉因为没日没夜的骑马赶路早都磨烂了,此时血肉正与纱布黏在一起,想要换下来………
她目光清亮的在房内来回巡视了一圈,随后取下盆边的毛巾咬在嘴里,然后一咬牙手上一用劲儿,缠在腿上的纱布便“唰”的一声被揭了下来。穆锦歌直疼的双腿打颤两眼发黑,过了片刻后才缓过劲儿来,她打开包袱给腿上重新换好伤药再用新的纱布一层层包扎好。
刚换上另一套锦袍,莫三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
“公子,饭食已经摆好了!”
穆锦歌便上前打开房门顺手将手里刚换下来的纱布塞到莫三手里不以为意道:“去处理了!”
莫三盯着纱布上大片暗红色的血渍红了眼眶,他把纱布往怀里一揣转身就健步如飞的朝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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