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报了官了。穆郡王还是很器重这个长子的,萧概这一死于非命,他自然恼羞成怒,硬是要将那凌氏带回郡王府去自行处置。胡天明当然不能允许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动用私刑处置犯人,双方当场起了冲突,这会儿还僵在那呢。”
萧概的那几个随从算是很机警的了,他们要是不在第一时间报官,穆郡王听闻儿子死讯之后,弄死凌氏泄恨是一定的,保不齐更会迁怒之余将他们也全都私刑处置了,给萧概陪葬。
他们就算死了,也是无声无息,真的是投告无门的。
而现在过了官路了,就不一样了。
这个案子,必然震惊朝野,甚至全城轰动,凌氏这个元凶被揪出来,他们就算要被追究,也是会作为证人被扣到京兆府衙门去的,穆郡王够不着。
这些都还不是重点,萧樾和武昙一时都没有插话。
雷鸣顿了一下,继续说:“但真正可疑的是那个凌氏,按理说就算她是因为和萧概起了冲突而错手杀人……一个弱女子,杀人之后多少都会恐慌害怕的,可是那女人却始终很冷静,被衙役扣住了询问,只是对自己杀人一事供认不讳,再多问她,她就不肯说了。衙门的人搜查案发现场时,不仅发现她拿来行凶的那把匕首是特制的,而且是早就准备好的,而且还在烧完的油灯里和她那屋子里都发现了迷药,查证之下,连迷药也是一直备着的。她买药的那家药堂掌柜说,前后有五年多了,她每年都要让身边的婆子去医馆拿一次那种迷药,是因为这种药粉,如果存放的时间久了,或者存放不当,药效就会大打折扣,由此可见……那女人杀人,可能并非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或者……多少有些犹豫迟疑,才会拖到了现在。而这其中最最可疑的一点是……她身边那个替她买药的心腹婆子,昨天顶子胡同出事之后原是因为凌氏的儿子离不开她萧概就把她一并送进了郡王府,可今天胡天明要拿她过去和药堂掌柜当面对质的时候,这个婆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凌氏杀人之后完全的镇定自若,加上她房里无论迷药和凶器都是早有准备的……
只从这两点推断,她杀人就并非偶然。
也许武昙昨天设计的那件事,做了导火索,小小的推手了一下,但也只是促使了这件事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而已,而绝不是主因。
“那婆子是昨晚跑的?”萧樾将这些讯息在脑子里飞快的过了一遍,然后问雷鸣。
“应该是的。因为那孩子从小就是她带的,晚间没她哄着不肯入睡,郡王府的好几个下人都看见她是入夜哄睡了孩子才从那屋子里出来的。”雷鸣回道,“之后的行踪……就没有人说得清了。”
顿了一下,又问:“这个消失了的婆子应该是知道凌氏有杀人之心的吧?要不然不可能在凶杀案曝光出来之前就先溜了……要不要我们帮忙寻一下此人下落?”
这又从侧面再次证实了凌氏是蓄谋杀人的。
武昙转头看向萧樾。
萧樾却是直接抬了抬手:“不关我们的事,不要随意插手。萧概是一大早他的随从叫他去上朝的时候就发现被杀的,那个时候天还没亮,衙门接到报案最迟也是在五更左右,当时城门还没开呢。胡天明在京兆府任职多年,断案无数,比我们有经验,他自然知道该从哪里入手去翻出这个关键的人证来,我们只等着听消息就是。”
整件事,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一个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了。
这样——
所有的思路就得重新再捋一遍了。
“从表面上看这就是萧概养虎为患,养了个蛇蝎美人在身边才招致的杀身之祸,”武昙走过去,站到他面前,也是眉头紧蹙,一筹莫展,“可是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觉得事情背后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气息。”
“确实很不对劲。”萧樾与她四目相对,又再斟酌了一下才道:“现在先不急在一时了,先等等看,京兆府要在城里搜一个隐藏起来的婆子,不会有太大难度,等他们那边先断了这个案子再说。”
他伸手,以手指蹭了蹭武昙的脸颊:“最近不怎么太平,小心为上,你就不要常出门了,本王这里也暂时不要再过来,若是有什么消息和进展,本王会叫人去告诉你。”
多事之秋,凡事都应该小心为上。
起码目前为止,所有事的矛头都没有指向他们两府,这个时候少出门是能适当的避祸的。
“嗯,我明白。”武昙也没心思与他闹的,没有任何迟疑的就点头应允了。
萧樾将她留在王府一起用了午膳,然后又亲自将她送回了侯府。
两人在侯府门前下了车,这马车是定远侯府的,车夫将马车从偏门赶进去。
武昙站在萧樾面前看着他,很有点恋恋不舍的不想进门:“这把火最终应该不至于会烧到我们身上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个明白。”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儿,不要胡思乱想了。”萧樾勾唇笑了笑,手按在她肩头用力握了握。
“嗯!”武昙确实不是个喜欢悲春伤秋的人,得了他的鼓舞就也跟着眯起眼睛笑了。
萧樾一直目送她进了府门,这才翻身上马,带着雷鸣一行原路返回。
回到王府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吩咐雷鸣:“这事情的发展很是不同寻常,长宁伯府和穆郡王府相继出事,虽然两件事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关联,但发生的时机太过巧合,前后两条人命,一个是伯府嫡女,一个是穆郡王的长子、继承人,连续两件大案之间,必然存在,某种隐晦的联系。你再去审问带回来的那个古川,还有,多加派人手给燕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要把蒋芳的下落给本王翻出来!”
“是!”雷鸣领命之余更是暗暗心惊,“王爷难道怀疑那个古川没说实话么?”
萧樾的眸光收冷,负手而立看着飞檐之上的朗朗晴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事到如今,本王谁的话都不信,除非……是把真相翻出来。”
这先后的两件命案,绝非巧合!
赵雯君之死会引发什么后果,暂时还看不到,但显然——
萧概死了,就等于是断了追查那个和他接触之人的线索,这就是变相的杀人灭口!
这样一来,萧樾对那个古川所谓的招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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