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征战时勋功累累的大功臣,亦是在天下平定后帝王心中的一根刺,若是有在百姓中声望极高且还手握兵权的薛战在,帝王又怎会注意到文质彬彬、低调谦和的文国公呢?”
中年男子“嘶”了一声,看着对面端坐如常的年轻人心中警惕了起来,面容却是不动声色的一脸敬佩。
“真不愧是一代智囊,文曲星徐公!本王佩服啊!”
“所以”,徐先生抬头,温润一笑,定定的看着他,“王爷以为,若是有一枚棋子,既无薛公的纯善忠心,又野心勃勃的挡了紫薇帝星的运势,这该当如何?”
中年男子眼眸一眯,深沉莫测,“没了用处又挡了道的棋子,除了便是。”
徐先生点头一本正经的道:“王爷所言有理!”
“乓啷”
一茶杯落地应声而碎,中年男子面色青白的掐着喉咙,开始面容不断抽搐,眼歪口斜,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涎水,神色扭曲,倒下去前双眸瞪大,一手颤抖着伸出似要指向对面,却再也力不从心,整个身子倒在桌底下抽搐起来,很是渗人。
俊秀男子似超然物外般神色自若,端起茶壶后又拿出一未饮过的茶杯洗了洗,复倒了杯清亮淡黄的清茶,放在了左侧桌边,余香袅袅。
“将军既然来了,便赏个脸,陪我最后饮上这杯吧!”
空气中的氛围似突然凝滞,风声鸟声水声一切尽皆远去,只能听见茶室门外由远而近的一步一步脚步声响,越来越近,亦越来越轻,直到近在门外,隔了好一会儿,那扇门却迟迟未有动静。
看着那扇迟迟未开的门,男子扶额低低嘲笑了起来,“薛姝,难得你也会有怕的时候。”
“唰”的一声,门猛然被人推开,一身男装发冠高束的薛姝面容沉冷难看,直直的盯着男子跨过门槛,看了已是中风成了废人的睿亲王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在了一侧。
此时的室内极为寂静,寂静的似令人感到窒息,过了会儿,茶水被倒入杯中的声响打破了这番诡异的气氛。
“徐、文、清,四年前,当真是你?”女子语音沙哑,尾音颤抖,桌底下放在膝头的两只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是。”
薛姝猛然扭头望了过去,双眸殷红,直直的盯着他,再次高声喝问:“徐文清!四年前,北狄之战,那个内贼当真是你?!”
徐文清双眸一弯,一双清潭似得眼睛波光粼粼,嘴边一粒隐藏的酒窝显露出来,“薛姝,你该不会要哭了吧?咱们的女大将军看起来可不是爱哭鬼。”
薛姝伸手就狠狠抓住了徐文清的衣襟提到了跟前,嗓音冰冷,“再问一次,四年前,北……”
“是我。”
薛姝心里一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看着她如此模样,徐文清却又似看到极为好笑之事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似嘲似讽,传至薛姝耳中很是刺耳。
徐文清笑着笑着抿直了唇角,望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一日,可惜,没能等到萧峥登基你身披凤冠之日,祖父与父亲苦心孤诣谋划了几十年,如今终于等到紫薇帝星大器将成,羽翼丰满,若是他们在天有灵,定是能瞑目了吧。”
薛姝突然将身前茶杯猛的挥落,瓷器碎裂之声立时打破了徐文清缅怀的思绪,氛围霎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十六万,整整十六万条人命!北狄之战死了整整十六万人!”
“永安十八年,嘉峪关内血战而亡的两万守军,加上城中百姓一共五万人,无一活口!”
“永安十八年至永安二十二年,对战北狄的整整四年间,那些为保家卫国而远离故土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因外族入侵或流离失所或遭遇不幸或饿死街头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们!”
薛姝血红的双眸清泪溢了出来,泪珠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哽咽了声,“还有我那惨死在了嘉峪关,死后连一副棺材都没有的二叔,四叔,五叔,还有……还有我的六个哥哥,那六个最疼我的哥哥,还说……说……将来要给小七挑夫婿送嫁的哥哥们”,女子已是泪眼模糊却还是直直的盯着他,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昂,“这么多条枉死的人命,你怎么敢!”
“怎么敢!”
说到最后薛姝猛然暴起抓住徐文清的衣襟便出拳击中了他的右颊,接连几拳下去男子却毫不反抗,只是静静的闭眼承受,本是俊秀的面容已是一片青紫,右眼红肿,嘴角血迹溢出。
薛姝不过一会儿便停了手,看着他默默承受的模样冷笑一声,“你这是在干什么?心怀歉疚?赎罪?不,徐文清,如今哪怕你把自己这条命给赔上,你也赎不清你这一身罪孽!”
“呵~”
谁知男子的嘴角轻轻一勾,笑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大秦三千多万百姓,不过用区区十六万条性命换一个太平盛世,长治久安,值了!”
徐文清说着抬起头来笑着道:
“哪怕时光倒流,我徐家人亦是如此!”
“你!”
薛姝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满眼痛恨,“疯子!”
“疯子?哈哈哈!”
“你说的没错!徐家人都是疯子!”
看着他那癫狂的模样薛姝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似有千斤重。
看着他笑了一阵就艰难的咳了起来,薛姝将人一把提起靠着桌子,将茶杯扔了过去,“喝!”
徐文清却是未接,反而笑着道:“薛姝,还记得四年前你我初见之时么?”
薛姝冰冷的面容一动,扭过头去,“想必当初那也是你设计好的吧!”
徐文清似充耳未闻,自顾自的道:“那时我一人骑着头驴独自行走在乡间小路之上,脑海里还想着如何才能引得你的注意,亦想着那位出身武将世家的镇国公之女,应是五大三粗面貌平凡力大无穷的,可没想到你却突然闯入了我的视野,颠覆了脑海里一切关于薛将军的幻想,那时想起的第一句话便是……”
“啊!原来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徐文清笑了起来,抵唇咳嗽了几声,“直至今日,你早已脱去了曾经的稚嫩,也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思,真正的有了大将风范,统帅威仪,所以了空大师的预言并没有错。”
“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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