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赤狱眸子微垂，怡然而坐：“曾经的我，如你此时。”
“你说过，错了。”徐明川道。
“是的，错了。”赤狱道：“所以我还允许你待在她身旁，拥有守护她的资格。必要时，也允许你为她而死，在她记忆里留下一点影子。”
徐明川笑了笑：“我很惜命，很怂，哪怕你觉得我没有为她死的资格，却不见得我会愿意为她死。”
赤狱亦笑了笑，姿态仿佛洗礼过千万遍一般优雅：“那也很好，可以让她早一些看看人心的可贵。像你这样的人，很理智，理智得可以丢弃一切只为了活，会是块很好的试金石。”
掌心猛然握紧，自认为懦弱和被人当面揭开是两回事。
徐明川面皮绷紧，有些羞恼：“你，太过可怕！你可曾想过，如果她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是否还会爱她改变后的模样！”
赤狱眼中露出一抹缅怀，仿佛在畅想，又仿佛在眷念：“你看，连想法都与我曾经那么相同。”
转身，赤狱身影淡去：“我爱的是她，嬉笑怒骂我都爱着。是佛也好，是魔也好，我从未因她善恶而改变，她若活人我便可为她祝祷，她若要杀人我便可做她手里的刀。”
“我唯一想要的，只是她活着，肆意的活着，就如死过一次的你不舍再死一样。”
眼见他逐渐消失，徐明川突然大喝道：“可她活得不肆意！”
“你明明拥有保护她的力量！”
“你明明能够让她整天傻笑着，过着最初那样欢喜的日子！”
“你明明，明明能让她活在童话里啊！”
童话里啊……
赤狱的脚步没有因为徐明川的话有丝毫停顿。
他想到遥远的，遥远到几乎已经模糊的过去……
那时候他眼高于顶，以为有他在天地都可让她纵横来去，以为在他羽翼之下，她可以活在一个绝对圆满的世界里……
傻笑着，发呆着，善良着……
所有的阴暗被他隔绝在外，他自认可以为她营造一个美好人间。
上古大妖被她天真的当做爬虫玩耍。
千年恶鬼被她当做可怜的仆人同情有加。
从冥府殿主手里抢人的事儿，她也跟玩儿似的不知干了多少回……
那时候她活得多恣意、多纯真啊！
凡想要的，他千方百计送到她手里，连蕴灵草那样罕见的东西，他都能让她随意便踩出几株来！
凡想做的，他绞尽脑汁也为她做到，连改换朝堂这样的重举，他也会让她随便登高一呼就能换了那片天！
那时的他觉得自己很强，强得可以给她一切，让她尽情的做一朵温室里的花儿！
然而……
她只剩下一颗头。
连魂魄，都支离破碎。
他的自以为是，最后给了她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
爱？
呵，可笑！
这些事姬长歌自然不知道，她还在为自己可怜的际遇感到苦逼。
纵容徐明川去报仇她不知是对是错，但既然已经做了，隐隐也有点后悔，她还是觉得不能随意回头。
总得有点脾气不是？
老爸说过，做人做事，实在不能优柔寡断！
但徐明川目前不在状态，她也允了给徐明川放个假去浪一浪，那她就得打算一下没了徐明川该怎么办。
然后她开始试着挖掘一下自己的潜力，毕竟自己身为天灵子，美味也是一种才能，好歹也算是与众不同是吧？
牙齿貌似用处挺大，可用在牙上好像有点浪费，要是能用在手上就好了。
最好是指甲上，戳一下，一个窟窿，戳一下，一个窟窿……
试了试，姬长歌却找不到法门，只努力的朝这个念头去想，专注的想，心头默念：到指甲上去，到指甲上去……
结果喜人，果然没用。
无奈之下，姬长歌从系统里取出了唯一的武器：小甘甘临走时赠送的礼物，爱心板斧。
板斧造型很神奇，就跟巴拉巴拉小魔仙的魔法棒似的可爱，粉红色，斧头很小，还长者两个可爱的白色小翅膀……
之前就看过，再看一次还是觉得无力吐槽。
囧，小甘甘，你确定这东西有杀伤力吗！
姬长歌好不容易才收敛好一言难尽的心情，一脸严肃，用尽浑身力气，对着院里的大树，使劲砍了下去！
小小的可爱斧头看上去很脆弱，但用尽全力的一次挥砍，对斧头却没有造成半点损伤。
如系统之前描述的那样，很坚固。
可是……
大树也没有丝毫损伤啊喂！
姬长歌心都凉了，这世界处处都是坑，南瓜小甘甘啊，为啥临走还要玩我一把！
“爱心板斧：请用最灿烂的笑容使用它，我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爱心板斧。它很坚固，坚固得可以一斧头将你的对手砍成两半，每一斧头都代表着我浓浓的爱心，可不要告诉别人喲，人家会害羞的。”
这时，系统充满温馨的主动提示道：“此道具属于附加条件型道具，请宿主面带最灿烂的笑容使用本道具。”
“……”姬长歌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什么鬼！
用这样的可爱小斧头就算了，还要带着灿烂笑容！
是去驱鬼，不是给鬼怪表演喜剧小品啊！
这画风明显不搭好吗！
好吧，我忍！
姬长歌咬着牙，咬牙切齿扯出了一个八颗牙标准笑容，狰狞的又举起斧头，对着树干，猛的挥下！
树干不动如山，几秒后，掉下一块树皮。
“……”树上飞过两只鸟儿，啾啾叫了两声，仿如无声的嘲笑。
“请宿主用灿烂的笑容使用本道具，宿主笑容太过狰狞，缺乏美感。”系统再一次温和的提示道。
靠！
姬长歌握紧斧头，觉得自己像个傻逼，愤然转身：“爱咋的咋地，我特么不玩了！”
走了几步，她却又不甘的回头，愤愤不平再次走到大树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缓缓吐了一口气。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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