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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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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宴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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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人类战争不断,为了省事,谲哀有时竟将六道轮回直接与人间相连。那些复杂的法阵散发着强大的法力,致使死者难以寻其轮回之道,生者亦死于非命,而这一切——并未违背规则。

    天狐,通天之族,拥有掌控元素的力量,把玩金木水火,操控风雨雷电,将自然界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这一力量并不受限于掌控元素的神祇,因为他们的力量由规则赋予。一般的天狐都只有一尾,而天狐的首领却有九尾,外人敬之、畏之,尊其为“九绝妖皇”。虽然并非真正的妖皇——凡世没有妖怪强大到足以一统天下——但也声名显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此任九绝妖皇——寥傲,曾灭杀雷神,迫使强大的规则神换代,威震天下。

    当这三位凡世的顶级存在抵达映月湖旁时,谲哀和寥傲并没有变化形态,而是出人意料地将整个身形缩小,坐在了映月湖旁的一张桌子前。癸亥、谲哀和寥傲并没有坐在一起,而是相离很远。三位的落座就像是一个信号,各位来宾都开始畅饮无尽之杯。

    只见寥傲目光悠悠,微微张嘴,无尽之杯中升起一股水柱,忘忧酒慢慢到了他的嘴里。全然不见寥傲喉部有吞咽的动作,但肉眼可见地,他的眼神渐渐缓和,身体开始放松。与此同时,永夜宴乐声更加欢快,十六位女子的舞姿各不相同,永夜宴的游戏,已然开始。

    浅茗放下琵琶,把酒杯放在嘴前,兀自笑了起来,对喝了忘忧酒地将迪说道:“我记得你们人类世界有句话,‘玫瑰绽放的瞬间,不逊色于高山流水的永恒’你觉得这话说的怎么样?”

    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酒,姜离从前心底的负担好像在这时一扫而空,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这话若是用在今晚,怕是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忽然,一位座上的妖怪冲到了映月湖面上,与其中一位女子跳舞。那妖怪是一青年男子模样,表面上跳的温文尔雅、慢步缓和,但是手却好像不断伸向那女子的腰间,似要从那里拿走什么东西。而那女子似乎知情,跳得欲拒还迎。与其说双方是在跳舞,不如说是借跳舞在争夺着什么,照双方欢乐的表情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游戏。

    “这是永夜宴今天的游戏。”浅茗双脸潮红,但谁都知道像她这样的人绝不可能醉酒。姜离看向浅茗,发现浅茗已经没了之前端坐的姿态,而是更像江湖上豪情万丈的女侠,随意地坐着,端着酒杯,笑着向姜离介绍,“在那里跳舞的十六个女子都是舞神的分身,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件绝佳的东西,那是我们这些在这里寻欢作乐的人梦寐以求的。今天的游戏就是:谁能够通过跳舞从那些女子身上把那东西取下,那东西就是谁的。”

    姜离在浅茗的眼睛里看到了丝丝落寞,全然不似之前的欢乐,那是她独自在心底的落寞。同时姜离也好奇起那些女子腰间究竟是什么东西。舞神姜离是知道的,实际上是掌管生物动作的行为之神,但她是永夜宴的常客,成日寻欢作乐,故在永夜宴上被称为“舞神”。传说中,在永夜宴上和舞神跳舞会获得极致的欢乐,那是神力赋予的欢乐,会使人全身有酥麻,飘飘然之感;照如今舞神分身的情况来看,想必也是欢乐无限。更何况,舞者还在争夺分身腰间上的东西,这就使游戏更有了一丝竞争的情趣。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妖怪与那十六位女子跳起了舞,映月湖上一派繁华之景。映月湖也不似之前的深蓝色,仿佛湖中升起来一道彩虹,流光溢彩,美轮美奂。蓦地,有一位妖怪被女子踢进了湖里,那妖怪从湖中飞起,笑着摇了摇头,回到桌上继续喝酒。姜离心下了然,毕竟是舞神,力量之强,绝非一般妖怪可比。

    “愿意上去跳一段吗?这在人间可是难以想象的乐趣。”浅茗低声劝道,脸上半分清醒也无。

    姜离不知浅茗说这话是何意,但他知道浅茗绝对不是无心之举,便拒绝道:“我本就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便不必凑这热闹了。”

    “那你得再喝几杯忘忧酒。”浅茗紧盯着映月湖上的舞池,喝一口忘忧酒,道,“别想这些没用的了,只要你忘了忧愁,而欢乐又到了极致,这些事情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姜离却不认同浅茗的话,反驳道,“浅茗姑娘,我们人类可没有那么长的寿命用来寻欢作乐,很多事情,一刻也不能忘。”

    “你刚刚叫我什么?浅茗姑娘?”浅茗醉酒的笑容愈发奇怪,竟有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姜离心下不明,正准备询问,却听浅茗明又道,“叫!就这样叫!叫我浅茗姑娘!我喜欢听!”

    一时间,姜离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姜离思索之时,浅茗又开口说道:“一千多年了,一千多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真是令人唏嘘啊!”紧接着,浅茗又是一声长叹,双眼迷离,似是在追忆什么,笑得非常温柔,缓缓说道:“当年,我与甲子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么叫我的。那场景,真像姜先生你说的,一刻也不能忘。”

    姜离闻此,心里一震,预感到浅茗会说出先前未说的秘辛。果然,不出所料,浅茗身上的气质突然改变,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一派严肃,神色却尽显高傲,仍带着喝了忘忧酒的那份洒脱与自由,紧盯着姜离,道:“姜离,我觉得,有些话可以对你说了。你才17岁,确实,你还年轻,但在人类之中,也得说,你也有17岁了。人类可供学习的时间就那么几年,17岁,你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个姜离早知道了。人的青春期一过,学习和接受新知的能力就会下降,只会墨守成规地在高楼大厦上添砖加瓦,而难以另起炉灶,青春期以后的年岁,几乎都在干些“没用”的事,人就像机器一样,活得浑浑噩噩。但浅茗特意提起这件事,肯定另有用心。只听浅茗紧接着说:“你是人类法师,如果成不了人神,你便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寿命,想想都让人伤心。你看,一生的追求,最后不也归于尘土了吗?你又在追求什么呢?”

    姜离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这些问题姜离早已思考过,但是没有答案。许久,浅茗把头偏向映月湖,缓缓道:“我与甲子认识很多年了。当年,我们在怛罗斯第一次相见时,他就是叫我浅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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