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不会,我帮小姐抱琴已经十多天了,况且这琴也不是很重,不劳烦冬萤姐姐了。”
冬萤尴尬的点了点头,避开沈若华的目光,心里想着该如何赶走蒹葭这个烦人虫,拿到她手里的琴。
沈若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冬萤,目光落在蒹葭膝上的号钟,双眸微微眯了眯。
若是她没记错,沈蓉前世有一招颇为厉害的琴技……
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沈若华出示了腰上的青玉,带着蒹葭和冬萤从西侧门进入皇宫,安怡姑姑候在西侧门后,俯身见礼,领着三人到了寿康宫。
寿康宫内有不少人,太后和皇帝坐在上首,皇后坐在皇帝身侧,边上站着丞相、杨老太师和几个朝中重臣。
沈若华掀起裙摆跪在殿中,“臣女沈若华,见过皇上,皇上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皇帝抬手示意她起身,笑容宽和,“再晚些便是宫宴,这些时日独有朕和太后听过你抚琴,朕这几位爱卿甚是好奇,所以朕今日让他们来,听你先弹奏一遍。”
“朕可不说假话,这些人呐,之前总是反对朕让你在使臣宴上弹奏将军令,朕想要你杀杀他们的威风!”皇帝笑看了一眼丞相和太师,丞相笑着拱手作辑,“是臣愚钝,但看皇上如此满意,便知道沈小姐的琴技定是卓绝。”
杨老太师目光柔和的落在沈若华身上,不发一言但也瞧得出镇定满意之色,他的外孙女,自然是极好的。
沈若华摆琴弹奏,一曲终了,在场旁人无不露出惊艳之色,站在人后的冬萤抿了抿唇。
皇上毫不吝啬的给她鼓了掌,“这琴音比之前些日子更好了,看来九弟教导你十分悉心,你二人这几日下来,也能算的是师徒了。看来朕独赏你一人还远远不够啊!”
太后笑意稍敛,正了正面色说道:“皇帝说的哪里话,荣亲王这亦是职责所在,况且他只教导了沈家姑娘十几日,沈家姑娘能弹到这样的程度,还是她自己悟性高。皇帝要赏,还是得多赏赏她才是。”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对沈若华道:“朕的赏赐早就拟好了,只等你好好弹完这首曲子,明日朕的圣旨便会到你们沈家。”
想来,这赏赐小不了了。
沈若华颔首应了是。
皇帝定了群臣的心,便领着他们离开了寿康宫,时辰尚早,太后还有事办,命人将她引去了偏殿休息。
时至午时,城中受邀女宾逐渐入宫,冬萤看准了时辰,偷偷溜出了寿康宫。
御花园内来来往往的奴婢甚多,有零星几个早到的女客在御花园散步赏景。
冬萤装成宫内的宫婢候在御花园一角,远远瞥见沈蓉和金氏的身影,快步迎了上去。
沈蓉眼尖瞥见了她,使了个眼色走进了边上的梅花林。
冬萤悄悄跟了上去,直到四下无人,才出声说道:“小姐恕罪,奴婢、奴婢没找到割琴弦的机会……”
“怎么会找不到机会?她不可能一直在练琴啊!”沈蓉气急败坏的捏了她一下。
冬萤皱着眉焦急道:“可是蒹葭,她整日都守在那琴边上,连动也不让奴婢动一下,奴婢真的找不到机会。”
“行了,我早料到会如此。”金氏瞪了冬萤一眼,“沈若华已经不信任你了,这事若办得好,日后你便来蓉儿的院子里做事,若是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金氏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进了冬萤怀中,“这里头是泻药,洒在糕点上,咬一口就能生效,你想办法下在她吃喝的东西里头,找准时机下手。记着了,别多放了,免得到时候遭人怀疑。”
冬萤欣喜的接过泻药,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办事!”
说罢,她转身要走,沈蓉伸手将她拦下,低声问道:“你今日可听她弹琴了?”
冬萤点了点头,“听、听了,皇上特意请了朝中几个众臣,大小姐弹完后,皇上还夸赞不止……”
沈蓉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对了,皇上还说了,若是大小姐在宴上弹得好,圣旨明日便会到府上。”冬萤想了想补充。
“圣旨?”金氏眯了眯眸,憋得脸颊通红,“皇上居然下旨给她赏赐,莫不是要赐她封号!”
沈蓉也想到这一茬,脸色顿时难看下来,她捏了捏拳头,恨恨道:“多亏娘提醒我做了这准备,没想到皇上竟如此重视她……”
圣旨所赐的封号,不是县主便是郡主,且大有可能赐她封地,比起太后所赐更加荣光。
“皇上重视才好,过了今晚,她有多大的荣耀,都是我的宝贝女儿的。”金氏收起脸上的狰狞之色,安抚的拍了拍沈蓉的肩,挥手打发了冬萤。
“昨日让你多多练习在宴上的助兴曲,你可练了?”金氏询问。
沈蓉理了理袖口,弯着嘴角,眸色阴郁,“自然,娘不必担忧,过了今夜,我就要叫她沈若华再也爬不起来!”
……
冬萤拿了泻药,忙不迭的跑回了寿康宫。
她刚蹑手蹑脚的走进沈若华休息的院子,身后便响起了蒹葭的声音:“冬萤,你在那儿做什么呢?”
冬萤做贼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转身道:“没什么,方才身子不舒服,去了一趟如厕。”
蒹葭并未怀疑,端着手里的托案走上前,“小姐午睡去了,叫我们不要打扰,你饿了没?我身上带着小姐赏赐的桂花糕。”
冬萤眼睛一亮,“好啊。”
她瞥了一眼托案上的茶壶,“这茶壶里还有茶叶吗?”
蒹葭不疑有他的回道:“还剩下一些,只是凉了。”
冬萤笑了笑,“单吃桂花糕太干了,这还剩一些茶,我们就着茶吃吧,小姐不会怪罪的。”
冬萤伸手接过托案,“我去问姑姑要一些热水,你等我回来。”
蒹葭讷讷点了点头,平时对她不大友好的冬萤,倒是第一次对她示好。
蒹葭望着她远走的背影,甩了甩头进了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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