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拜安号缓缓驶进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港口。
载伯涵站在甲板上隔着那不勒斯海湾眺望东南方维苏威火山,山体高大,山顶有烟云喷出,在夜晚可以看见山巅的火光。山上修有公路,靠近海岸高楼林立,约有二十多里,在这个时代也是一座大城市了。由山脚到岸边修了一条堤坝有一公里长,港湾里可以说是帆樯云集。
维苏威火山是一座活火山,历史上曾多次喷发,被誉为“欧洲最危险的火山”。上一世载伯涵参观过那不勒斯附近那座于公元79年被维苏威火山埋葬的庞贝古城。当然,现在那座古城早已被发现,而且载伯涵见现在的那不勒斯城和前世旅游时所见大不相同,若不是德皇要在十四日(五天后)接见他,时间紧迫,载伯涵倒真想故地重游一番。
这时张翼匆匆赶来,开口说道:“王爷,出事了。”
“张师傅莫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您看看吧,吕使刚刚发来的电报。”张翼说着便把电报递给了载伯涵。
载伯涵结果电报一看,心道,来了。
“王爷钧鉴:递书礼节,屡询无确耗,正在起身往接,于礼官处得悉,廿七,德皇在白厅坐见,王爷行三鞠躬礼;递书;致颂。其参赞同随入见者,均照中国臣下觐君礼叩首。据云,此次系赔偿礼,非寻常聘使可比。不知可与穆使商及否。惟大局攸关,时甚迫促,海现力争,能否挽回,未敢预必。乞王爷并燕谋、午楼诸兄,速筹良策训示为盼。海寰叩。鱼。”
“走,叫上午楼咱们回船舱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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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匆匆召下官来,发生了什么事?”荫昌听到消息急忙赶来。
“你看看吧,海寰的电报,德皇要坐受我三鞠躬礼,还要你们行跪叩大礼。”载伯涵把电报递给荫昌说道。
荫昌听闻大惊,忙结果电报,一看,手都不由得抖了起来,道:“这……德皇欺辱太甚!王爷,此事绝不可答应。”
载伯涵点点头说:“不错,德皇此举大概是故意欺辱我等,此次使德乃专程道歉,德皇坐受我三鞠躬虽是非礼,但尚可接受,惟参赞随同人员下跪绝不可行,此为中外所无有,当即图应付之策,以全国体,张师傅,你说呢?”
张翼听载伯涵问他,便开口道:“王爷所言极是,惟此一条不可接受。只是个中情形尚不知晓,不若待到折奴阿与吕使汇合后再细细商议。”
“依我看还是要和国内商议一下,让朝廷和各国公使商讨。”荫昌说道。
“此话不错,不过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也要动起来。”载伯涵一辉拳头说道。
张翼好奇得问:“动起来?怎么动?”
“张师傅、午楼,你们派人将这消息散出去,给英、法、德、美、奥、意、比、俄等各大国的报社都发去消息。但消息要有真有假,什么德皇要求我们都下跪,什么我们不准备见德皇要回国,什么我听到要下跪吐血三升快不行了,总之花样要多。”
张翼和荫昌都呆住了。
“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荫昌急切的问道。
张翼也说道:“王爷,切不可如莽行事啊,此事攸关重大,如此乱来岂不坏事?”
“不,咱们就是得把这声势做起来,”载伯涵笑着说,“你们以为这跪叩一事是谁的注意?”
张翼和荫昌被问得一愣。
“我敢打包票,这事儿是德皇威廉二世一意孤行。”
张翼瞬间明白过来,说:“王爷的意思是,德国政府内也有人反对这事?”
载伯涵点点头,说:“没错,午楼应当知道,泰西诸国使节觐见国君就是鞠躬礼,觐见本国君主也有单膝跪地行礼的。泰西诸国只有拜上帝时才双膝跪拜。”
“王爷说的没错,确是如此。”
载伯涵接着说道:“如此一来,德皇要求对他行跪拜礼岂不是自比上帝?而且德皇此举公然违反国际惯例,必引起各国不满,恐怕其国内大部分人都是反对的。”
张翼接着说道:“所以临到关头了才通知我们,怕是想来一个突然袭击,让我们反应不过来。”
“没错,就是如此。”
张翼皱紧了眉头说:“可德皇如此一意孤行有什么好处呢?”
载伯涵叹了口气说:“怕是只是为了羞辱我们出口气罢了。据闻德皇威廉二世因为是臀位出生,结果造成左手残疾,再加上不久前去世的德国太后教育方法不对,母子关系紧张,养成了德皇刚愎自用、傲慢冲动、不计后果的性格。”
“午楼,果真如此?”张翼有点不敢相信。
荫昌肯定道:“燕谋兄,王爷说的不错,此事我也有所耳闻。”
张翼略有所思得点点头说道:“若是如此,在朝野上下反对,及国内外的压力下德皇确实有可能放弃,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张翼便拉着荫昌布置此事去了。
没过多久,又收到了吕海寰的电报,称折奴阿(即热那亚)太热,中暑了,已转到瑞士鲁生(即瑞士卢塞恩)修养,就不在折奴阿会面了。
看到这消息,载伯涵几人一商议,决定依计划继续前往。
不过张翼给载伯涵提议使用“拖”字决,现在事不明朗,不宜直接前往柏林,当等待各方桓转。对此载伯涵深感赞同。
德皇要求随行人员行跪叩礼的消息在使团中传开了,大家都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使团气氛陷入了沉闷之中。
载伯涵和张翼、荫昌只得出面稳定大家情绪。
十一日,载伯涵一行在热那亚下船,一到热那亚载伯涵等人就听说此事在各国已然传开,整个新闻界都在报道此事。载伯涵又放出了一些消息。
随后向北京拍发了一封电报什么情况,当然,舆论宣传一事未曾提及。
此时国内也都乱了套,《辛丑条约》已经谈好,就差签字了,载伯涵一行人也照和约要求赴德道歉,但谁都没有想到德皇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在礼仪上提出额外要求。
还在西安的中枢对德皇坐受国书一节非常不满,但奕劻和李鸿章等人却不这么认为。1896年李鸿章出访德国时,德皇即是坐受国书,认为这是德皇威廉二世“傲慢性生,不足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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