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红袖果然没有说谎,一柱香的功夫,凤沉璧的脸色就红润许多,身体也逐渐回暖。
白筱终于松了一口气,感激地向香红袖道谢:“多谢红袖姑娘的救命之恩。”
“啧,筱筱……”香红袖听到白筱如此郑重的口气,眼神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盯着白筱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看得白筱有点心慌。
若问以白筱的性格,天下有什么人能让她吃亏,那只能是夭夜宸,洛渠楚与香红袖三人,但若问以白筱的厚脸皮,天下谁能调戏她,就只剩香红袖一人了。
白筱以为香红袖会提什么要求,但香红袖却一直不说话。只是仿佛探究地,在她身上来回看。好半晌,香红袖才笑了一声,掀开了车帘,提起罗裙走下了马车。
“完了?”朝天阙始终在马上等候,见她出来,便问道。
“还没有,不过今日没有时间。”香红袖回头,看到白筱掀开帘子望过来,眼波流转,笑语嫣然:“可惜妾身还有完事在身,不能等少城主苏醒。但筱筱,你可要记住,他是妾身的……”
说罢,香红袖翻身上马,对朝天阙点了点头,二人催马扬鞭,很快就消失在官道上。
最后一抹重彩染成的云霞消失,天彻底暗了下来。此刻是荒林深山中,最为黑暗之时,气氛阴郁,马不安地发出阵阵嘶鸣。
白筱安抚了慌张的马匹,在车前挂起一盏纸灯。她靠着车厢,看着还未苏醒的凤沉璧,有几分疲惫。
香红袖与朝天阙去做什么,是否是去兆陵,她不得而知,而此前的危急时刻,她只能选择凤沉璧的性命,对香红袖去哪里闭口不问。眼下她最为担心的,是不见了的水衔歌与秋乃涵。
尤其水衔歌是她答应万金堂的报酬,人不见了,干系重大。
她已经将这车厢翻遍,无论如何冥思苦想都想不出,两个大活人是如何凭空消失的,除非来人修为高出二人数倍,但倘若有那么高深的修为,他大可以将二人直接杀死,没必要让合欢妃子声东击西。
既然合欢妃子有备而来,水衔歌与秋乃涵无疑是被魔教抓走。不过香红袖与朝天阙看上去并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也许是鬼神宗一派所为,只是不知道,鬼神宗要水衔歌有何用,天雀灵不与其有血海深仇,区区一个水衔歌,也不能成为威胁龙渊皇朝的把柄。
白筱越想越想不通,她事先在水衔歌身上留有天地门的通感咒,这个咒法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没被解开,白筱就能知道镖物的情况与位置,甚至被强行解除,她也能立刻知道。但奇怪就奇怪在,白筱此刻完全不能感应水衔歌身上的通灵咒,它既没有被破坏,也没有在白筱的念动咒诀时发动。
面对这种情况,她一筹莫展,干脆提起车角的纸灯,在马车周围仔细查看,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线索,将希望寄托于侥幸。
但找了一圈,她大失所望,不出意外的,马车周围没有丝毫异常,气味,法术,什么都没留下痕迹。
“我就不相信,当真有凭空让一个大活人不留痕迹消失的事……它就是上仙,也总要有个光点,就是鬼神,也得留下阴气。”白筱负气似的,一脚将小石子踢开,自言自语地嘟囔道。
就在这时,马车里传来了凤沉璧起身的声音,白筱抬头,心中顿时一喜,连忙问道:“你感觉怎么样了,饲主?”
凤沉璧头痛欲裂,半晌才开口问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果真被抓了。”
“是,他们就在我眼皮底下被抓了。”白筱心中愧疚,低下头道:“是我看顾不利,还害得你差点丢了性命。”
“这怎么能怪你?”凤沉璧一愣,“明明,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不,其实……”白筱猛地抬起头,刚想说是香红袖救他一命,但忽然看见他嘴唇上还染着香红袖唇上的胭脂,又想到自己私自把他卖了,“噗嗤”一声,笑得不能自已。
“怎么了?”凤沉璧被白筱这突来的笑弄得莫名其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笑到眼角都泛着泪花,实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之事。
“对不起……饲主,对不起……哈哈哈……我以后……跟你说……哈哈哈……”白筱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着,看到凤沉璧一头雾水,更加肆无忌惮。
凤沉璧不知道原因,只能瞪着眼睛等她笑完,好半晌,白筱才渐渐地停止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手帕:“你,你擦擦脸吧。”
“我的脸上有什么,让你笑成这样?”
“擦就是了。”白筱不忍心告诉他在他昏迷时被人亲了,只好伸手直接将手绢怼在他脸上,动作粗暴的让凤沉璧下意识一躲。
凤沉璧觉得白筱那一下比起擦脸,更像谋杀,他赶紧开口道:“我自己来。”
“诶呀,你别动!”白筱不想让他发现擦过的手绢上出现红胭脂,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轻一点就是了。”
凤沉璧望着她执意要替他擦脸,狐疑更大了,但白筱不仅不放手,还用她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好像他拒绝了,下一秒白筱就能哭出来似的。而凤沉璧突然发现,她似乎真的哭过,眼睛微肿,眼底的红还未完全消退。
他再次一怔,终于叹了口气,默许了白筱在他脸上擦来擦去。
白筱露出计划得逞的狡黠笑容,她当然不是要擦脸,只是总不能一开始就冲凤沉璧的嘴唇去。她借着擦脸的机会,装作无意地蹭掉了胭脂,然后迅速攥成一团,手中催动真气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是排出你体外的毒。”白筱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诌道:“还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凤沉璧皱着眉,将信将疑地打量她两眼,才缓缓开口道:“我在衔歌和秋小兄弟身上,留下了凰族的印记。”
“你也留了?”
凤沉璧点头,“但是不知为何,现在我只能感应到秋小兄弟,而且竟不到十里。”
“只有一个人?”白筱惊讶,但立即担忧起来:“我在衔歌身上留下的通灵咒也没有反应,难道她已经遭遇了不测?”
凤沉璧沉吟了一下,摇头道:“未必,我能感应到,秋小兄弟毫发未损……就算是他们要杀了衔歌放过他,也不可能丝毫不动他。”
“你说,他还活着,而且毫发未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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