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打没有持续多久就停止了，然后是长时间的寂静，直到那个刚才尖细的声音忍不住地抽泣了起来，然后所有周围围着的小孩就都哭起来了。
哭哭啼啼地惹的张周行烦恼万分。
开始时张周行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慢慢地仿佛无师自通一般，一些仿佛碎片一样的东西随着那哭声一片片地融入张周行的意识世界里，就像黑夜里下起了流星雨。
张周行就莫名其妙的听懂了。
他们有在哭着说哥哥的，他们有在哭着喊老大的。
所有小孩都哭得很伤心，其中尤其数自己身上坐着的那个哭得最伤心，他不像其他小孩那样还嚷嚷着哭喊着啥的，只是默默的哭，你要说张周行闭着眼怎么知道他在默默的哭呢？怎么知道他哭得最伤心呢？
其实很简单，因为这个小孩子把头伏在张周行的胸口上，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像线一样掉在张周行的胸膛上，感觉就像是滚烫的热水流在冰上。
很无奈、也很想笑。
张周行在心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骂了一声，周围的都是我爷爷。
然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看着自己胸口这个头发炸起，上面满是油污、淤泥的脏呼呼的小脑袋，张周行艰难地抬起了左手，放到这个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手感不太好，头发硬茬茬的，还有点油腻腻的感觉。
然后再急忙举起左手，止住了旁边看到这一幕，惊喜地、还挂着鼻涕就要扑过来的其他小孩。
僵着脖子，努力地转了转头，环顾了一圈，张周行这才终于看清了围在身边的，这几个连续两次把自己搞晕的“小鬼”。
都是一样的骨瘦如柴，一样的脏兮兮，一样的矮矮小小。
胸口的小孩又哭了一会儿，哭的都快没气了，才感受到脑袋上的抚摸感，然后一脸疑惑、迷茫的抬起了头，看到眼前那个一边呲着牙一边暗暗吐槽手感怎么这么差的人。
一边抽着气，一边呆愣愣地看着他。
看着那“嫌弃似得”贱贱挑起的眉毛。
看着那内里熟悉的、依旧温柔的眼神。
小孩拿着那肥大的衣袖，呆呆地下意识地抹着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直到把自己抹成了一个小花猫。
然后猛吸了一口气，边哭边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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