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听说你收养的那个女娃娃去了祁山。”鱼夜容倚在太慧殿廊前看着院中抚琴的钟离阜懒懒道。</p>
<p>“是”。钟离阜头也不抬，回话看似简单，心里却另有一番深思。算算已去了五日，祁山大明法度，但愿扣儿收敛些心性，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才好。</p>
<p>“你难道不怕她不回来？看她的性格，多半是喜热闹的，毕竟芳年花月，身边多些师兄师妹，可比呆在这冷冰冰的玄云宫里有趣多了。”</p>
<p>如行云流水般的琴律偶然慢了一个音节，虽无伤大雅，可还是听进了鱼夜容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俩字：“由她”。</p>
<p>鱼夜容不削一笑，“我还以为你至少和天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一样，没想到也是这般心口不一，虚伪清高。”</p>
<p>钟离阜无谓讽刺，沉默以对，也许鱼夜容说的没错，他越来越认不清自己了，难道是多年前的旧伤一直未愈，导致灵法涣散，无力抵御心魔的衍生。</p>
<p>若真如此，唯有入定百年，重铸修为。虽说百年于他不过弹指，可对于某些人或许就是一世了，如果扣儿真选择留在祁山，未尝不是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如若不然，放着一个连仙身都没有的凡人在玄云宫，况且身份不明，自己怎能两袖清风而去。</p>
<p>看钟离阜许久未言，鱼夜容自讨没趣抿了抿嘴，“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我要离开一些日子，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让你那只鸟每日都要打扫，我可不喜欢有一点灰尘。”</p>
<p>直至鱼夜容没入走廊尽头，钟离阜随意收了曲尾，把瑶琴化为虚无，起身抬头看了看他几万年来从未认真看过的蓝花楹，伸手接过落下的蓝花，凑到鼻尖自言自语：“这就是我身上的味道吗？”</p>
<p>祁山</p>
<p>桓奕被叫去梅园了，小五被隋何收了，凌央也不知在何处，窦扣坐在房边中，思忖着桓奕出去前再三交代过的“别再惹什么麻烦”这句话。想想也是，小五刚捅了那么大的篓子，祁山不知道还有什么呢，万一又给她踩到，非把桓奕气死不可。</p>
<p>百无聊赖时，有弟子送了汤品进来，说是师傅特别交代炖给她的驱寒汤，有止咳祛痰的功效。</p>
<p>“你师傅是哪位真人？”</p>
<p>窦扣对祁山的辈分还是云里雾里的，都有些什么人，谁又是谁的师傅，师公，师叔，师伯……真要拿笔抄下来才行，不然都要问一次，</p>
<p>“弟子师承忘尘真人。”</p>
<p>“哦，辜子淮啊。”</p>
<p>那弟子诧异地看着窦扣。</p>
<p>惊觉自己语言不当，窦扣赶忙干笑两声圆话道：“我和你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兄平时都互唤名讳的，不拘于礼。”</p>
<p>那弟子随即尴尬笑道：“师傅和师叔都是脱俗的高人，如此亦不奇怪，是弟子愚钝了。”他把汤放在桌上又道：“师叔记得趁热喝，晚些时候弟子再来收拾碗筷。”</p>
<p>正要退出去，被窦扣叫住。</p>
<p>“可否向你打听个人？”</p>
<p>“师叔要打听什么人？”那弟子停在门边，拘着礼。</p>
<p>“我师兄的一个外门弟子，名唤凌央，可认识？”</p>
<p>“原来师叔问的是凌师兄，不过弟子已许久不曾得见，若凌师兄人在山中的话，居所在登阳堂。”</p>
<p>窦扣犹豫了几秒，“我对这里不熟，你可否引路？”</p>
<p>有熟门熟路的人领着应该犯不了啥事。</p>
<p>不料那弟子回道：“近日入山人数繁多，厨房人手紧缺，明亦师兄命我送了汤就赶紧回去帮忙。”</p>
<p>窦扣有些愕然，论辈分她可是师叔级别的，说的话竟还没晚辈有权威性，不过这拒绝的理由确是充分，若是她强硬施命，反而显得不通情理了。</p>
<p>面上莞尔，原来自己挂名的师叔身份有名无实，就是个摆设而已。其实倒无所谓，反正她不打算留在祁山，以后和这些人也无交集，何须计较。</p>
<p>“那好，你去吧，我自行寻去。”</p>
<p>那弟子出去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说了句“师叔趁热把汤喝了吧。”便走了。</p>
<p>倒是挺会关心人的。</p>
<p>窦扣走到桌前，看着那一碗棕色的汤面上浮了两三颗冒出头的红枣，其他内容物混成一堆，看不清也道不出名字。让她想起了在竹山时每次生病，都端一碗黑乎乎汤药在床前，连哄带骗加硬灌，印象中那味道又苦又涩。许久不曾喝过了，虽不喜欢，可多少勾起了一些思亲之情。</p>
<p>她舀了一小勺放入口中，眉头瞬间皱成一团，确是难喝，红枣的甜味完全盖不过其他食材的味道，苦涩中带着一股呛味，这大概是她喝过最难以入口的汤了，和煮的药有得一拼。</p>
<p>习惯了阴山的四季如春，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