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横穿而过的幽谷却丝毫不染魔气,一年四季繁花似锦,草木葱茏,或许是因为这尴尬的归属,鲜少有生灵踏足。</p>
<p>红鹤正纳闷窦扣怎会知道幽谷,若不是她来问,自己都快忘了这一处世外桃源。</p>
<p>“是桓翁告诉你的吧？不过休想我会带你去那玩,泠河内有虎蛟,是魔界的看门兽,若是遇上它,恐怕你连骨头都剩不了。”</p>
<p>虎蛟什么的，窦扣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脑子想着河的另一边是魔界,那是不是只要过了河,找到魔宫,就能找到季大哥和蓝姨了？她并没有告诉红鹤昨晚在宫前见荼青之事,尚未弄清身份缘由，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p>
<p>见窦扣沉默,红鹤放下手中的布偶,拍了下脑袋说道:“都是你送的这些玩物,害我差点把仙尊交代的事给忘了。凡人修行要去仙门拜师,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则需要找灵气繁盛的地方自修。仙尊说你体态特殊,让你自己选择是留在山内,还是送你去仙门,若你要留在山内,如果体内封印永远破除不了,你就只能老死在这山中了。”</p>
<p>红鹤话音刚落,只见窦扣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p>
<p>心明殿前,她犹豫了很久,刚才风风火火地奔来,脑中寻思了各种想要留下来的理由,可仔细想来,似乎又特别牵强,毕竟自己在这白吃白住了那么久，啥都不会罢了连帮忙打扫都是笨手笨脚的。大叔的意思虽说是让她自己选择,可她又凭什么赖着不走呢?只是离开后,她该何去何从......</p>
<p>“在想什么?”</p>
<p>身后传来钟离阜轻柔淡雅的声音。</p>
<p>原来大叔不在殿内。</p>
<p>窦扣咬着嘴唇,慢悠悠转过身,看见钟离阜正站在木桥上,手里拿着两卷竹简。</p>
<p>原本在脑中练习了各种要讲的理由,此刻却全卡在喉咙里。窦扣眼中闪着泪花,许是被逼急了,她干脆一个飞奔,冲到钟离阜跟前跪下,双手抱住他的小腿,把脸埋入他的衣袍,呜咽道:“大叔答应了要教扣儿弹琴的,以前听凌央说大叔不让女子进玄云宫,是因为这样才想把让扣儿送去仙门的吗?我觉得这里挺好,只要大叔不觉得我烦,不赶我走,扣儿什么杂活都可以做的,也会努力......”</p>
<p>大手轻抚上她的额头,窦扣哽住,抬起挂着两条鼻涕的脸。</p>
<p>“凌央是谁?”钟离阜问道。</p>
<p>窦扣惊觉自己一时口快说了不恰当的话,慌乱解释道:“他是祁山忘尘真人的弟子,他也是听自己师傅说的……”声音越来越小“说您拒绝了水莲仙子……”</p>
<p>“你起来吧,随我来。”</p>
<p>“嗯。”窦扣松开手,站起来拍了拍裙摆的灰,抹了一把鼻涕，像做了错事的小孩般低着头跟着钟离阜进了殿。</p>
<p>窦扣恭恭敬敬地坐在蒲团上,还是第一次进来时的位置。钟离阜从案上拿了一卷竹简放在她面前说道:“以后每日辰时来这研磨,抄书,书中不懂,领悟不了之处作出笔记来问我。”</p>
<p>如果她决意留在山中,那以后的日子总是要学些什么的,即便是凡间的孩子,这个年纪也该是在私塾读书的时候,放任不管的话,怕是会闷到她,再调皮惹出什么麻烦来。过几年吧,等到她定性,若仍无心修仙，到时候就放她下山许个人家,刚才听她口中说的那个凌央,许是个不错的姻缘。</p>
<p>南华仙翁说这孩子和阴山有渊源,那把她放在身边总归是放心一些,既然他送她入阴山,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是非纠葛只等来日再看了。</p>
<p>窦扣每天总算是多了点事做,不再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了,不知为何,虽说她经常在太慧殿翻书翻到睡着,可却觉得在大叔身边看书的感觉不一样,甚至每天都会期待那个时候。不过不管怎么样,大叔似乎并不是想赶她走,反而还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p>
<p>窦扣跪坐在钟离阜身边挽起袖子研着磨,静静的看他书写着一些自己不认识的字,眼神从笔尖到捻指到脖子到鼻头到眼睛……</p>
<p>“大叔，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p>
<p>“皮相而已,好看与否有何妨?”钟离阜薄唇轻启不答反问,手中笔锋微转继续挥洒,不顾旁人。</p>
<p>窦扣把墨锭搁下，双手托着腮,撅起嘴蹙眉道:“长得好看人人都喜欢啊,不像以前住落孤城的时候,隔壁有个小孩因为长得丑,连爹娘都不爱。话说您真的拒绝了那个仙子啊?”</p>
<p>“心有旁骛之人,不必与其有太多牵扯。”钟离阜放下笔,把刚写好的纸张放在窦扣面前，“去太慧殿查阅书籍,把上边每个字的念法,笔画书写顺序,以及字的意思找出来写在纸上,七天后交予我。”</p>
<p>窦扣看那纸上黑压压的一片,她可一个都不认识,有些字笔画繁多甚是复杂,刚才大叔写的时候,她压根没专心看，看来得去找桓翁救急了。</p>
<p>知道她脑袋瓜里打的什么算盘,钟离阜一语戳破:“你在太慧殿也有些时日了,书籍分类多少该了解了些,我已让桓翁把一些放错类属的书籍放回了原处,之所以会给你七天,也是要告知桓翁不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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