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选择骑军？”一名气势逼人的清秀中年妇人，头晕目眩跌坐于座椅之上，“我的儿啊，你为何就是不听为娘的话？”中年夫人便是颜子卿之母，颜沈氏，颜家如今当家之主。</p>
<p>颜家接到颜福消息，已经是半月之后，早就于事无补，消息传来，也只是了作慰藉。</p>
<p>“早就再三告诫，你还是这样，这样的心气，这样的高傲——哎！”颜夫人叹口气，摇头叹气，“也罢，不去京城那肮脏之地也好，也好”这也好二字，说起来满是苦涩。</p>
<p>“可，那样的话，少爷的安全——”老管家颜康满脸愁容，骑军和禁军相比，危险性大了不是一点半点，万一……不敢想下去了</p>
<p>“没有万一！明日，我去海会寺进香，祈求佛祖保佑！你赶紧安排”说完躺在椅上，眯着眼睛，心事重重。</p>
<p>“是，夫人，马上安排小的们去准备——”</p>
<p>晋阳语鹂楼中，十余名乐姬正在排演歌舞，端坐其上的李妈妈不时点头或摇头示意，偶尔指出曲调里的错误，重新演奏。</p>
<p>语鹂楼，取自“溪鸟语鹂楼，百花翻踯躅”之意，自建楼以来，与城南白玉楼号称晋阳城两大名楼，其“销金能力”，甚至还在白玉楼之上。白玉楼通体白玉砌成，吃饭之余还能听曲、看戏，顾客大多为军士；语鹂楼虽无白玉，但其院内、楼中各色山石皆从江南搬运而来，价值绝不亚于“羊脂玉”，典雅精致，并以歌舞表演、诗词文会为主，格调更加高雅。</p>
<p>不光吃饭，楼内甚至还提供狎妓之所，故而晋阳城中受欢迎程度，远在白玉楼之上。</p>
<p>“李妈妈，李妈妈出事了！——”一阵吆喝，乐曲声顿时被打乱，十余乐姬停下乐器，看着-狼狈窜进的龟奴李二。</p>
<p>“作死啊，天要塌下来怎么的？”李妈妈年龄三十余岁，若是在另一时空，还算青春年少，还能在街上羞涩的说一声：人家手都没牵过。可惜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半老徐娘。</p>
<p>但即便是半老徐娘，也是风姿卓越的徐娘。</p>
<p>楼中还有部分正在“交谈”的男女也停下笑闹，伸出脖子看李二，这嘴里吆喝的到底何事。</p>
<p>“李妈妈，白玉楼那边有事”李二停下歇口气，“昨天晚上，有两群人在白玉楼上斗诗，其中一边作了一首，另一边作了十七首，今天全晋阳都传遍了。白玉楼那边把十七首诗全都刻了出来，刻在了他们的楼内墙壁上”</p>
<p>“十七首！？”李妈妈提高了音量，一个诗会，出现十几二十首诗词，到也并不为过，但那得好诗才行，没档次的诗词，几百首也是无用的。</p>
<p>“十七首有什么用，我们语鹂楼内，随便翻翻还找不出几百首诗词怎的？大惊小怪样！”李妈妈一沉吟，肯定了自己原先想法。</p>
<p>“都有些什么诗啊，念出来我听听”李妈妈端坐钓鱼台，示意周围乐姬停下排演，都过来。</p>
<p>“不是，李妈妈，是十七首出塞诗”李二感觉自己没说清楚，“十七首，全都是出塞诗，整个晋阳城都传疯了，据说是来自江南那边的什么云州颜公子所作，对了”说完，掏出腰中一张白纸，“我找人都抄下来了。好像就十二首是齐的，还有五首只有一半，当时他们抄的人没抄下来”边说，边把纸递给李妈妈。</p>
<p>“云州颜公子？”李妈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端过纸张，打开和周围围拢于一起的乐姬们，一起观看，因人数太多，周围看不见，其中一人大声吟出：</p>
<p>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晋阳汉将在，不教戎马度阴山。</p>
<p>……</p>
<p>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戎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p>
<p>……</p>
<p>“哇，这首好，‘但使晋阳汉将在，不教戎马度阴山’，听起来，好有气魄”其中一名小娘看着白纸，心旷神怡。</p>
<p>“我喜欢这首‘袅袅汉宫柳，青青胡地桑’，听起来令人断肠”一位小娘满脸忧郁。</p>
<p>“还是这首好‘男儿生世间，及壮当封侯’，当年我弟弟也是这样想的”说完，掩面而哭。</p>
<p>“以我穷途泣，沾君出塞衣……”李妈妈默默念道，仿佛勾起心事，半天说不出话来。“云州颜公子？难不成——啊！天下七望，白玉楼好运气！”一张白纸被李妈妈看了又看，最后丢给喜欢的小娘。</p>
<p>“白玉楼好愚蠢！——哈哈哈哈哈！笑煞老夫”晋阳府衙一座书房，两名男子席地而坐，中间一壶香茶。</p>
<p>文士男子面白长须，温文尔雅，手拿师爷刚抄录好的十七首《出塞》，大笑不已。</p>
<p>“这颜家子在云州之时名声颇大，不成想到这凉州，也惹出如此哄传，到也是个人才”对面男子短须大耳，鼻直口阔，一双丹凤眼目含精光。</p>
<p>“人才？盖压云州？八百年谪仙？笑话！——”长须男子不以为然，一首端茶一首拿诗，其中的几首《出塞》，倒颇合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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