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云柔小时候,也曾在私塾里上过学。
与世代家族在江城的冯奉先,是同窗。
那时,私塾里的学子之间,一样也时常有些摩擦。
冯奉先这话的意思就是。
反正我们当年,还不是一样打打闹闹,你也是知道的,小事嘛。
这话中不在意的态度,让曾云柔怒极反笑。
“冯奉先,打闹有个界限,你最好问问你儿子,我女儿伤的程度。”
“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要是包庇你儿子,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我就让人打断他的腿,你信不信?”
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
打交道多年,冯奉先那是见识过曾云柔狠起来的模样的,一看两人这个态度,他心里开始发憷,底气也弱了许多。
“真的……伤的很重?”
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苏家的小女儿,不会真的出大事了吧?
这么一想,冯奉先越发心虚了。
玉陵那个蠢小子,到底做了些什么混账事,人都找上门了,他还没死回来。
“你说呢?”苏志远冷笑。
“冯奉先,你以为我们夫妇俩是趁机来找事来了?当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会记到现在?”
一提当年往事,冯奉先老脸一红,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曾云柔是曾家的一枝花,也是整个江城有名的美人。
追她的人,从江城城东排到了城西。
他也是其中一员。
可是,曾云柔看不上他,还在曾家的反对下,不顾一切嫁给了苏志远。
心中人嫁给了一个穷小子,冯奉先对苏志远怨气可想而知。
除了对苏家的店铺,进行打压之外,他还不甘心的当众挑战苏志远。
结果……
文斗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武斗更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末了,曾云柔还评价了句,她才看不上他这种软趴趴的男人。
——
因为这事,他成了江城的笑料,多年抬不起头来。
为此,冯奉先没少找机会报复。
两家间有这种纠葛在,也难怪冯奉先一直以为苏志远是趁机来找茬的了。
“这……咳……等玉陵回来,我问清情况再说,你们放心,他要是真的有错,我肯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从之前应付的‘赔罪’,到现在‘肯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冯奉先也算诚心要处理这事了。
苏志远和曾云柔的怒火消散了些,只是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那就等你儿子回来!”
三人在府门口等着,冯奉先想请两人去正堂坐坐,喝口茶再等,两人也不愿意去。
管家去门外张望了不知多少次,终于瞧见一辆马车从街角驶了过来。
心中一喜,他连忙进门禀告。
“老爷,少爷和小姐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冯奉先脸一沉,衣袖一甩,走了出来。
闯了这么大祸,不先回家告诉老子给他想办法,还敢在外面磨蹭。
冯奉先怒气冲天,待马车停下,张口便要训斥。
他还没来的及开口,车夫就连滚带爬跳下车,哭着喊他。
“老爷,你快救救少爷!”
冯奉先怔住了。
救那臭小子?
不是说他打了人么,怎么自己还受伤了?
“他怎么了?”
“少爷……少爷的腿断了!”
车夫满脸惶恐,他是亲眼看着冯玉陵摔断腿的,现在浑身还哆嗦着呢。
冯奉先彻底懵了。
“腿……腿断了?”
他一把扯开面前的车夫,三两步迈至马车前,拉开车帘。
里面的情形出现在他眼前——
马车角落里,冯小雅正低低的啜泣着,双眼红肿,既担心又害怕的缩在那,脸上满是惊恐。
在她身前的空处,冯玉陵正全身是血,双眼紧闭的躺在那。
身下的右腿,摆放的位置十分怪异,一看就是断了。
冯奉先目呲欲裂,嗓音都变得尖锐嘶哑起来,“怎么回事!玉陵的腿怎么会断!”
这可是他冯家唯一的接班人!
车夫嗫喏的说不出话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马车里的冯小雅,却是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爹,呜呜呜,哥哥腿断了,是……是摔的……”
“怎么摔的?”冯奉先扶着她的肩,哑着嗓子追问道。
眼角,不自觉朝着跟来的苏家夫妇看去。
就在刚刚,曾云柔还说过,要是他冯家不给交代,就打断玉陵一条腿。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是……是马受惊,摔……摔断的……”
冯小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身子还止不住的在发抖。
之前冯玉陵跟苏江庭在课堂里打架,她就被吓到了。
好在后来先生赶到,制止了他们。
打架的事情了结,哥哥就带她回家了。
谁知哥哥刚上马车,那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狂,将哥哥摔飞在地,马车从他身上碾过,压断了他一条腿。
她站在路边,亲眼见证了那马车压过哥哥腿上的一幕。
直到现在,脑子里还是那血淋淋的场景,以及哥哥凄厉的惨叫声。
“老薛,小雅说的是真的么?”
短短一句话,听的冯奉先红了眼,他却依旧不敢确信,这事跟苏家没关系。
马夫老薛点了点头,“是……”
他也亲眼看见了那一幕。
当时附近没有其他人在,的确是意外。
冯奉先攥紧了拳头,“马受惊的事,之后再说,你去把刘大夫、程大夫、常大夫都请来,快去!”
“是,老爷。”
马夫急忙爬起身,朝着街角跑去。
派了马夫去请大夫,他又吩咐管家,“叫几个人来,把少爷抬回房去。”
管家连忙叫来了几个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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