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沈蹦蹦和陆远灭了篝火，在长河里洗干净手，他们打算再往洞穴里面走一些。山上的气候很奇怪，即使是夏天，一旦入了夜，也会透着些许寒意。
陆远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从空间里取出一床厚厚毯子垫在底下，帮沈蹦蹦脱了鞋，抱了上去。
“底下的岩石块太硌人了，先将就一下吧。”陆远摸摸沈蹦蹦的头，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秀发，将打结的头发捋顺，“背上还有硌人的感觉吗？”陆远又问，指尖拂过沈蹦蹦的面颊。
“没有了。”她赶忙摇头。
“有枕头吗？”睡了一会儿沈蹦蹦又问。
“我空间里还有衣物，可以枕在头底下。”陆远将脸转向她，“你要吗？”
“那个不舒服。”沈蹦蹦撅嘴。
陆远几不可闻地叹气，沈蹦蹦啊沈蹦蹦，可真是娇气啊，可他就愿意这样宠着她，这一天天下来，他竟也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躺上来吧。”他轻轻地说，伸出一只胳膊垫到沈蹦蹦头底下，“这样还行吧。”
“还可以哦。”
漆黑的山洞里看不见星星，也看不见沈蹦蹦嘴角的笑意，但是陆远从沈蹦蹦的声音里听出她笑了，所以他也笑了。
“对了，陆远，我们为什么不睡在你的空间里呢？”
“瓦西里在里面，你该不会想和他一起睡吧。”陆远揶揄道。
“不想。”沈蹦蹦闷闷地说，“他怎么了？”
“中毒，然后受了点小伤，估计明天就可以醒过来了。”
“会死吗？”
“不会，哪有那么容易死，他好得很。”
“那……”
“蹦蹦乖，好睡觉了。”陆远像哄小孩一样哄沈蹦蹦睡觉，“再不睡觉明天可能又不想起床了。”
沈蹦蹦扁嘴。
“谁再说话谁是猪。”
沈蹦蹦轻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她都不想理陆远了。
陆远看着山洞口从漆黑慢慢透出亮光来，沈蹦蹦不知道，陆远一夜没睡。
她在身边，他如何敢睡着，自然是要守着才放心啊。
在确定洞除了他们两人空无一物后，陆远起身出了山洞。
阳光在石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聆听着山头飞瀑的声音——今天凌晨，下了场大雨，雨停了，山上的积水却落了下来，落到长河里，河水又变得清澈无比，昨天的那场恶战，什么都没留下。
空间震颤了一下，他猜瓦西里已经苏醒过来了，这就是他出来的原因。
他一把将瓦西里从识海中提出来，靠在墙壁上。
还是那张俊美的面容，只是有些憔悴，原本饱满醒目的红唇也略微褪了色，大概是体内余毒未清的缘故吧。
瓦西里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陆远，也知道是陆远和沈蹦蹦救了他，但他不说话，因为此时他心里有两个自己在打架。
面前的男人负手而立，静静看着远方，面上无悲无喜，风采却不减当年，长长的白色衣袂迎风而起，就和当年他站在山头被自己一箭射中时那样，迎风而立。
从那时起到现在，没想到那么久过去了。
当时姬月白看他瓦西里，亦如现在陆远看他瓦西里，都是一样，眼中没有他，甚至没有欢喜也没有怨恨。
也难怪自己那傻妹妹会看上他了。这样姿容绝艳的男子。
两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半晌，还是瓦西里先熬不住了。
“我妹妹的精血可还在你那儿？”
陆远蹙眉：“你何必为难我，你知道的，在那个名叫苏澜的的人那里，她不是你的下属吗？”
“……”瓦西里说不出话来，讲到苏澜他就来气。
“你和我妹妹小玫瑰契约了吗？”瓦西里一阵紧张，还是问出了口。
陆远摇摇头，不想多理睬他，又往山洞里走去。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他是没签，但是他女朋友签了……也不知道瓦西里何时会知道，虽然他一直很狠心，现在却有些说不出口。
瓦西里跟着陆远往回走，山洞很长很长，越到里面光线逐渐暗淡下去。
“谢谢你。”犹豫了很久，瓦西里还是说出口了，这是一个迟到的感谢。
“嘘。”陆远轻轻嘘了一声，转过头来对瓦西里笑，“轻一点，里面还有人在睡觉。”
瓦西里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陆远笑，那样的笑是由内而外的，触及真心，让了看了就欢喜，他不由得怔怔的。
等到了山洞的那头，他看见锦被下藏着的小小身影，他不由得抽了一口气，原来陆远的笑是对她的。
那是他的学生，比泥鳅还滑，比狐狸还狡诈的沈蹦蹦。他曾经无数次觉得她烦人，当然也无数次觉得她可爱，如今看到她跟着陆远了，心里却是不平和悲伤。
“昨天是她想救你。”陆远轻轻地说，生怕吵醒了睡得正香甜的沈蹦蹦，“你应该跟她道谢，而不是我。”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去生火做早饭，然后叫她起床。”陆远说。
瓦西里一怔：“我不用吃早饭。”吸血鬼又不是人。
“我没说你，”陆远又笑起来，嘴角上扬，一双眼里满是爱意在流淌“蹦蹦要吃早饭，她就算不饿，也很贪吃。”
沈蹦蹦隐隐听到有人在讲话，却又听不清什么，翻来覆去有点难受了，脖子底下……好像又没有枕头……咦？枕头呢？
她将嘴翘得老高，两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闭着眼睛开始瞎摸一通。
“唔——陆远呢？”
“你的手臂在哪儿呢……”
瓦西里看得一脸尴尬，当然不排除心里更多的那种难受的感觉，他背过身，就想逃离。
陆远则是脸红，脸都快红到耳朵根子了。
他坐下来，两只大手轻轻捧着沈蹦蹦的脸：“在这儿，乖~不要怕。”
“我是不是要起床了？”沈蹦蹦半眯着眼，懒懒地问，现在的她什么也看不清。
“我还没做早饭呢。”
沈蹦蹦一想，感觉肚子有点饿了：“我可以看着你做。”
“那你起来吗？”陆远声音轻柔地像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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