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此时是背对着院门的,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凉。
像是秋风瑟瑟。
安倾转过身,犹豫一下进了院子。
院子和院门一样残破不堪,只有光秃秃高低不平的四面墙,院子中间有棵枯树。
借着指尖白光淡淡靠近,安倾才看清了那个棺材。
只有这一个,放在院子中间,那棵枯树下。
至于为什么院子中间有棵树,安倾也不想去想。
一阵微风吹过,树上仅存的几片叶子沙沙作响。有几片,落了下来。
落进棺材里,有声轻微响声。
不是棺材和院门以及院子一样残破,连棺材板都没有。
是掉了下来。
刚才沉重的响声就是棺材板掉到地上的响声。
所以安倾才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意打扰您安息,只是……您的棺材板掉了……我帮您……盖上。
安倾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人不知道去世了多少年了,再高修为的魔也会在时光中泯灭成一团白骨。自己是神仙是神仙是神仙……
安倾一步步朝棺材走去。
指尖白光闪烁。
只差一步,触手可及棺材板。
安倾一只手捂住眼睛,弯下腰去抬棺材板。
没能抬起来,一身红衣从棺材里出来,安倾放下手只看到一抹红影,就有人从背后扼住了她咽喉。
并不是特别紧,还能说话。
却是动弹不得。
那红影一声轻笑,月色似乎又暗了几分。
安倾指间的白光忽然熄灭。小院暗了下来。漆黑一片。
安倾总觉得身后之人没有杀心。自己也不觉自己得罪了魔界什么人,刚才还好心帮它盖上棺材板,毕竟,力道本来就不大,只是困住安倾不让她动罢了。
安倾想象中身后是一个五窍流血,长发披在头前,不,有可能是个无头恶鬼。
正这般想着自己吓自己。快要把自己吓晕的时候,颈上的手松开。
是个红衣美人。
一手撑着把红伞,伞面上画着盛开的彼岸花,红瞳胜血,点绛红唇,巧笑嫣然。
幸好安倾刚才没有晕过去,因为这才是晕过去的最好时机。
红衣女子放开了在她颈上的手。
伞在两人头上,恰好挡住了安倾看向月亮的视线。
刚才还心存希望能够逃出这个院子现在已经忽然消散。
安倾对上那女子看着她的红瞳,诧异地道:“鬼帝?”
鬼帝笑嘻嘻地道:“怎么?才刚刚不见,认不出了?”
“怎么会?”安倾心存疑惑,当下也是讪讪地笑。
安倾问道:“鬼帝你怎么会在这棺材里?”还引她进来,困住了她。
琴帝七然呢?
莫非是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跟着?
还是有什么危险?
安倾看向破旧的院门,鬼帝伞一倾,安倾收回了视线。
不过想七然实力强大,三千年前便可以横扫魔界,如今在魔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那么,就是和安倾一样被困住了。
安倾这里鬼帝亲自出手,那七然……
放眼整个魔界,能和鬼帝合作并且有如此实力的人。
只有魔帝。
安倾皱眉道:“所以,你们要干什么?”
其实安倾还有一事不解,她的琵琶可以说是五界第一。法力,最多就是四界中等,何必让鬼帝这样的一界之帝亲自来。
而且还藏在棺材里引她进来。
当下想从鬼帝这逃出去是不可能,说不定自己早就不知不觉中了无味无香的毒。鬼帝的毒,可是连其它三帝都敬而远之的。
对付自己,至于吗?或者,谋划着阴谋?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绝不可能是仅仅困住她们。这一趟是来找霜荷的,不过刚来魔界,难道和霜荷有关?
或者是三音茶会?
鬼帝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安倾的头,温和地道:“别乱想了。”
鬼帝执着伞的手转了一圈,像一朵在夜色中旋转的花。
鬼帝嘻嘻笑道:“你知道我这把伞叫什么名字吗?”
安倾心想:这是闲聊?麻烦先回答我上面那个问题好不好。鬼帝的伞……没听说过。而且又没有下雨撑伞做什么。
“不知道。”
鬼帝轻抚着伞柄,道:“伞名嫣然。诡世城的月亮太亮太圆,我不喜欢,所以就用伞给遮住了。”
说的像是拿伞遮雨一样。
安倾又去想些弯弯绕绕的:月亮是诡世城的象征,被鬼帝遮住,魔帝,竟然同意?
鬼帝见她神思恍惚,道:“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你就陪我在这里聊聊天就好。”
安倾道:“只是聊天?”
鬼帝点头。
“聊什么呢?”
鬼帝沉吟一会,说出了一个名字:“朱有泪。”
安倾淡淡的说道:“沧海拈珠,珠明将军?”
虽然都是仙,但对于这位珠明将军,安倾也是略有所闻。
没办法,只能靠那些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闻了。
鬼帝手指指尖轻敲伞柄,好不惬意,仿佛对这个人毫不在意。
安倾心想:不是事实何必掩饰。
鬼帝又问:“你知道他这个称号怎么来的吗?”
对于这个问题,安倾也听说过无数版本。现在也照着其中最靠谱的版本叙述了出来。
“据说是飞升之前在人间的名叫沧海的海里拈了颗珠。”安倾有些尴尬,这不就是字面意思吗。
鬼帝在她身前,安倾并没有看到鬼帝脸上淡淡的微笑与忧伤。
鬼帝继续敲着伞柄,道:“沧海有万丈深,于其中拾颗珠子一定很了不起吧。”
安倾点头,心中也对这珠明将军有些好感,但就是好奇一介将军为什么去拾颗珠子。
少顷,鬼帝幽幽地叹了声,苦笑道:“那是我的珠子。”
安倾心中泛起万丈波澜,这两位,肯定是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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