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了,她快要被压死了!她,她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上还有重量,却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她的身体在摇晃,上下颠簸,仿佛在车里,不,不是汽车,”杨胜飞偏着头,仿佛在聆听什么,随即笃定道:“是自行车,确切地说是三轮自行车!这是一辆三轮自行车,拖着一车斗的焦炭,骑了很远很远的路,有人在跟骑车的人打招呼,可我姐姐喘不上气,耳朵嗡嗡嗡地响,根本听不清。她努力了,可她被绑了太久,压了太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杨胜飞的眼泪汹涌而出,这样的遭遇不亲身经历过一次,他永远没有办法想象姐姐当时的痛苦和绝望。
“那个畜生终于停下了,他把姐姐身上的焦炭搬走,打开麻袋,把姐姐拖出来,他一直没说话,沉默地可怕!啊!啊啊啊啊!”杨胜飞开始嘶吼,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震颤,却因为梵伽罗轻轻摁住他肩膀的那只手而始终没能剧烈挣扎,也没有丢开项链。
“畜生!畜生!畜生!”他哭嚎着连骂了三句畜生,嗓音里充满刻骨的仇恨:“他把我姐姐的眼睛挖走了!他在打她,凌虐她,掐她的脖子,住手!快住手……姐姐,姐姐不行了,被他握住脚踝,拖拽着走了很远,地上很多碎石子,磨破了她的背,锋利的叶片刮破了她的皮肤,可她痛到极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被丢在河里,搓洗了很多遍,然后扔在一个潮湿的地方,又被侵害了一次,冰冷的水滴落下来,豆大的一颗颗,下雨了,姐姐的脖子被掐断了……”
杨胜飞终于松开母亲的手,趴在地上痛哭:“姐姐死了,她被活生生折磨死了……”
与此同时,杨母却捧着项链,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母子俩截然相反的表现就像一出荒诞剧,叫人看了莫名难受!即便是死了,杨胜兰依然在用她独特的温柔呵护着母亲,然后轻轻抱了抱弟弟,像风一般离去了。
这场招魂仪式未曾由梵伽罗主导,但他带给所有人的震撼却难以用语言描述。
宋温暖看呆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满腮。
透过监控器看见这一幕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哭花了脸,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到底是什么样的恶魔才会做下如此残忍的事!一定要抓住他!一定!
宋睿把自己的笔记本推给庄G,上面简单明了地写着:【嫌疑人:钢厂员工,性格沉默寡言,呆板木讷;工种为搬运工、锅炉工或采购员;身体强壮,勤劳肯干,人缘好,风评佳,是众口一词的老好人;案发时年龄在三十至四十五岁之间,独居或鳏居。那条红色连衣裙的下落必须查清,可能会为你们提供更多有力的证据。】
庄G接过笔记本看了看,又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俊美青年,眼中的情绪无比复杂。如果这些话是从梵伽罗口中说出的,他或许会怀疑,但它们却是杨胜飞亲口描述,而他对这名同事再了解不过,若是对方早知道当年的真相,又怎么可能在漠北无望挣扎了一个多月?
庄G试图找出一个明显的破绽来推翻这些话,但是他找不到,那些残忍的细节,一条条,一项项,全都与法医的尸检报告对上了!甚至很多描述是唯有已死去的受害者和凶手才能知道的真相!
所以说,这场招魂仪式很有可能是真的!这一认知完全颠覆了庄G的三观,令他头一次陷入迷茫而又不知所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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