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来这家炒粉店吃炒粉的时候,我们多么欢快,叫嚷着让老板给我们多加香菜、多加虾米。今天,我们坐在这个小店铺里,气氛凝重的话都说不出来。老板看了看我们三个红肿的眼睛,尤其是看到王薇娅的失魂落魄,不敢出声,默默的给我们每个人都加了一大勺香菜和虾米。
昔日我们的美味,此刻我们彼此看着都觉得吞咽困难。只能在这个小店里默默的陪着王薇娅,陪她共同经历人生最痛苦的阶段。
我们结成死党的那一天起,我们曾海誓山盟,同享福共患难。只是年少的我们,谁也没想到,有时候人生的突变真的就会来的那么的早,早的你猝不及防。
时间滴答滴答的随着炒粉店铺里的那口旧钟一点一点的过去。此刻的王薇娅心里有多难过,我们谁也无法替代,只能只有十七岁的她自己去承担,去经历。此刻远在成都的王薇娅父母又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我们都不敢去想。
我们由炒粉店慢慢走回学校,走回教室,默默陪着她流着眼泪,一直到上课铃快打响前。
蒲一程右肩上搭着书包,站在了我的教室门口。
我和王薇娅、章鸥小声说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我没事,是王薇娅的家里出了事。”
“什么事?”
蒲一程朝我的教室里王薇娅和章鸥的位置望了一眼。
“他的哥哥去世了。”
“。。。。。。太突然了。”
“嗯,是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掉进都江堰里去世的。”
“。。。。。。那你们好好陪陪她。”
“嗯。”
“那我先上楼去了。”
“嗯。”
蒲一程转眼上楼。
“欸!”
“怎么了?”蒲一程转过头。
“今晚放学我也不和你一起走了。”
“嗯,有什么需要找我。”
“嗯。”
“薇娅,你今晚一个人回去睡觉怕不怕?”放学的路上,我担心的问她。
“没事。”王薇娅有点不自然的、轻轻垂下眼睑。
“我家太小了,就一张床,平时都是和我妈一起睡的,家里连沙发都没有。如果我家能大一点,一定让你这几天去我家睡。”
“我,没事。”
“章鸥,你家那么豪华,能不能让薇娅去你家睡?”
“我,那个,我,爸妈不知道,我得回去问问。。。”
“这有什么关系,就和你睡就是了。”
“那个,我,可能还是要问问。。。”
“不就这几天么,你怎么吞吞吐吐的?”我有点怪她,一向仗义的章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家里出了这样不好的事,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去人家家里的。”王薇娅自卑的低下头,我心里一阵难受。
“章鸥,这样的封建迷信你还相信啊?”我有点急。
“薇娅,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也不介意。。。”
“那你。。。”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我可以,我的房间就在一楼,靠着马路边,晚上睡觉不把窗帘完全拉上,是很亮的,我真的不怕。”
“薇娅,那个,对不起啊。。。”章鸥很难过的道歉。
。。。。。。
我虽然不知道章鸥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扭扭捏捏,但在这么难过的氛围里,我们谁都不好过。
晚上,我心乱如麻的写着作业,脑子里一直回想白天的事情。突然桌角上的电话响了,吓了我一惊。
我看了看号码,并不熟悉。
“喂——”
“喂,是我,你还好吧。”电话那头,是蒲一程的声音。
“嗯,这不是你家的电话号码吧?”我明知故问。
“不是,我在路边的IC卡机打的。”
“你买了IC卡啊?”
“嗯,在家打电话不方便。”
“哦。”
“下午有没有好一点?”
“王薇娅应该很难过这关。”
“出了这么大的事,确实很难平复。你们多陪陪她,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今天看你眼睛都肿了。”
“嗯,突然听到,很难接受。”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就说下楼去买笔啊。”
“嗯,那,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关心我。”
“傻瓜。”
。。。。。。
暖意在心里流淌。
今天这么难过的一天里,总算在晚上这一刻心里才感受到一丝安慰带来的甜。
原来有人牵挂,是这么好。
春江水暖鸭先知。
虽然我们很难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看到初春江水上的鸭子,但我们能看得到校园里和马路两旁的梧桐树。仿佛昨天还是枯枝无叶,凋零寂寥之象,岂料不过是仅仅过了一夜,刚刚迈过三月的坎,便争先恐后的喷吐出嫩绿的叶子。小小的、嫩嫩的、星星点点,迎着春日妩媚的风光,在枝头莺歌燕舞。
最美人间四月天,这本该是最好的时节。
可是,却突如其来的给了我们一片暗灰色的天空。我们看不见清澈的湛蓝和朵朵的白云,眼前覆盖着的只有低沉的阴郁和压抑。原来,每个人眼里天空的颜色是不一样的,空气的温度也是不一样的。
我们觉得好冷,冷透了。
这一个礼拜下来,每天的中午和晚上的放学,我都没有和蒲一程一起走。我跟他说我要去陪王薇娅,她需要我。蒲一程明白,他说他羡慕我们,人生中能遇到这样的友情是很难得的。虽然不能一起上下学,但他有时候会主动的到我们班级门口找我,看看我,给我送根热狗,送袋话梅,送瓶草莓酸奶。。。只要我喜欢吃的零食,他都会时不时的给我送过来。有他给我的温暖和支持,我才能更放心投入的去照顾受伤中的王薇娅。
我们三个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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