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许,云汉皇族也仿佛是个胜利者。
可是如若如此,可否算是饮鸩止渴?
兰皇后胸口轻轻起伏!
然而云帝也是已经疲惫至极,甚至不觉心累了。
无论别人信不信,其实他这个陛下,今日还真是想给心爱的女儿挑一门合心意的婚事。
女儿如若能嫁给裴楠铉,也许是一桩好事。说不准女子的柔情,能抚平男子的野心。
可是就算这桩事情不成,云帝也是并不介意。女儿能挑个合心意的夫婿,他自然也是欢喜的。也许这冷冰冰的宫室,终究需要得到一丁点儿的幸福。
然而如今,方才的笑语盈盈,仿若化为了过眼云烟,如今却也是荡然无存,再寻不着什么痕迹了。
谢朗一向姿态显得恭顺忠心,既不似韦玄那般有非分之志,也不像裴楠铉那般全然心仪南柯流月心下全无皇族威仪。
可是如今,这位谢家嫡出长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是否这世家子,终究在意的还是其家族利益。
他甚至觉得,谢朗这幅模样,不过是两头卖好。如今既讨好了云汉皇族,也平复了牧乡侯一脉的怒火。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总归是个梯子,来全云汉皇族的脸面。
事到如今,也只能盼望裴楠铉的情绪,是忽而上头罢了,并不是当真存了不臣之心。
让韦玄这个心狠无比的小人,承载裴楠铉的怒火。
换做心性高傲的君主,也许会呵斥谢朗了。
可是云帝却并不是这样子。
从小到大,云帝就是个庸柔的人。故而以他的性情,也自是绝不会做出什么强硬的事情。连区区一个韦玄,他都这样儿犹犹豫豫,就更加不必提,比韦玄更张扬的裴楠铉了。
更何况,以韦玄做的那些事情,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这样儿想着,云帝轻轻的抬起头,眸色似乎很深,可也似乎什么都没有。
“韦玄既然如此罪大恶极,朕自然绝无宽恕道理。将他压去天牢,念及世家子身份,赐牵机毒一杯,以全其体面。”
在场之人,纵然方才有人懵懂,可如今也是不觉渐渐回过味儿来了。
韦玄已然是完了,身败名裂,什么都没有了。
如若他被软禁回家,再细细去查,说不准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现在,连一向庸柔的陛下,也是将之定罪,这岂不是显露其生路断绝。
就连韦玄苦心经营,那些世族之中的党羽,如今也是尽数断绝,生生挖其根,毁其生机!
韦夫人身躯阵阵发软,不知怎的,方才浓烈的愤恨竟不知哪儿去了,反而心底顿时透出了一股子的茫然!
而韦玄,唇角蓦然爆发出了一阵子可怖的笑声,似乎笑得也是喘不过气来了。
烈日炎炎,韦玄的笑容却蕴含了森森冰凉之意,竟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韦玄怨恨的目光,凝视着裴楠铉。
这个可恶的少年郎,一身红衣,笑语盈盈,可是眼底却透出了几许说不出的深邃。
他如斯狼狈,这般可笑,已然被韦家所弃,什么都没有了。
多年来精心打理的好名声,如今毁于一旦,这让韦玄有一缕被扒去衣衫的恐惧,仿佛自己什么都被人瞧得清清楚楚,毫无尊严和体面。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嗓音充满了愤怒和恼恨:“裴楠铉,你,你为何与我过不去?”
韦玄只觉得满口都是甜腥之意,不觉充满了郁郁不平。
他恨,内心可谓是恨透了。
自己是不喜欢裴楠铉,可是裴楠铉是个难缠的混账,脑子不清楚的神经病。他原本未曾想过,主动得罪裴楠铉的。
然而未曾想到,自己不欲下手,反而裴楠铉居然是如此不依不饶!
“那你为什么要杀死韦雪楼,你知道我请他饮过茶,你为什么问都不问我一句,便杀了他,还将自己作过的龌龊事情,均是栽赃在他身上!”
裴楠铉厉声言语,一时在场为之一静。
谢朗叹了口气,黯然负手而立,心下颇多感慨。也许,他没办法站在裴楠铉这边,然而裴楠铉就是这样子一个,容易让人喜欢的人。毕竟,韦雪楼是韦家的一个庶孽,又不是韦家一手扶持起来的。对于韦家而言,韦雪楼终究是个外人。所以这桩事情纵然是有些蹊跷,韦家也是不愿意追究。
可是韦家不追究,不代表裴楠铉不会理会。
裴楠铉这个人,却定然是会不依不饶,绝不会客气。
韦玄蓦然放生狂笑,他恨韦雪楼,恨透了这个亲弟弟。这个弟弟,为什么轻而易举的能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颤声:“我,我只恨没早些杀了这个庶孽,如若我早些弄死这个庶孽,何至于,被这个庶孽害到了如此地步?”
那个陈氏,话说得好听,说是为了自己这个儿子得前程,其实还不是这个贱女人想要攀高枝。
完美的面具被剥开,让他顿时一阵子的不适。
只因为打小,他便拼命在尹照面前表现,内心充满了惶恐。
因为自己稍稍不好,就是会被换掉,就会不要。而尹照如若决意不要自己,那么一个名义上的亲儿子,就必定彻底消失。
他从小就怕,怕别人不要自己了。
陈氏如若疼爱自己,应该将自己养在身边,而不是用自己去换机会,攀高枝。
还有韦雪楼,他原本以为韦雪楼很单纯,真把韦雪楼当弟弟疼。然而自己唯一的人性,却没想到韦雪楼居然将自己当成了踏脚石。
如今裴楠铉如此言语,竟闹得自己好似因为韦雪楼而没了性命了!
韦玄面颊顿时透出了恨色!
凭什么,凭什么?结果又是这个庶孽,要害自己万劫不复,什么都没有!
一股子的冲天酸意,涌上了韦玄心头。
看着裴楠铉一身红衣,翩然风度,他内心骤然不觉升起了嫉妒!
这个裴楠铉,光彩夺目,俊俏面容之上不觉透出了一缕忿怒。
这艳丽的红色,仿若将自己衬托成了地上的泥土,竟似什么都不值。
“裴少真是为了雪楼这个庶孽?可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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