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屋顶的黑陶瓦已经被人踩得支离破碎,他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脚下的街道上,还游荡着刚才追击林庆的那些“人”。
他屏住呼吸,向远处眺望,西南的方向就是锦文家中所在。他在心中盘算,光靠屋顶是不能到达锦文家,无论如何都要穿过两条街道。
申时已过,太阳西下,马上夜幕就要降临,林庆的心中也有了一丝焦急。
他记得赤哈山的提醒,夜晚并不会影响这些“人”的视力。
林庆悄声攀上了另一所宅院的屋顶,他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
“咔”一声轻响,他匍匐在屋顶上,慢慢的将黑陶瓦一片一片移开,然后居高临下向屋内窥去。
天色还没有变暗,落日的余晖透过纱窗扫进了屋子,细小的灰尘在倾斜的光线下肆意飞舞。林庆观察了好一阵,屋内没有任何的声音和人影,一片死气沉沉。
他找到一处房梁,缓慢移了过去,然后将梁上的瓦片都移开,从屋顶垂落到了房梁上。
在房梁上确定没看到人后,林庆便落了下来。
“嘎吱”一声响,他已经踩到了宅院二楼地上的木板。
他一边屏气凝神,一边缓慢的抽出了长刀,然后就保持不动,全神贯注的倾听是否还有声音。
除了落下的“嘎吱”声,之后屋内迅速地安静了下来,阴冷的让人心中发毛。
这是二楼的卧房,房里一片凌乱但无血迹,看上去并无人迹。林庆心中稍许放松,准备轻声挪步出去。
这时,房外一阵短促的似婴儿的啼哭声传来,接着立即就没有声音。这一声短哭让林庆心中发毛,而声音瞬间又消失又让他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不敢大意,轻手蹑脚移到门口处,背靠墙壁向外探头看去。
卧房外的楼梯处没有被余晖笼罩,林庆看到,在那片阴影里,似乎有两个人影。
“坏了。”他心中暗想,这个房子里还有“他们“。
接着就是一声弓弦崩回的声音,林庆大骇,忙探头回来,一道黑色的影子已经飞刺过来。
“啪!“是弓箭插入木板的闷响。
林庆汗如雨下,一个箭头从他身后的木板穿了出来,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而来。若要是再偏离一点点,定要当场毙命。
他不再多想,弯腰拾起身边的一个小木箱,抛了出去,接着直接倾斜而出,拉弓搭箭。
箭在弦上,林庆只需轻放拇指,便可射出。但见阴影中的两人面对抛来的箱子,一人竟然转身护住另外一人,被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正着。
林庆心中微动,放下弓箭,低声问道“我是尉府林庆,你们是谁?”
听到林庆说话,阴影中的两人犹豫一刻,便走了出来。
这时林庆才看到,两人一男一女,其中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名婴儿,女人的一只手我捂住婴儿的嘴,婴儿在她怀里不断挣扎,看上去并不舒服。
看到两人长相穿着,林庆略感放松——这两人都是漷城的人。
那名男人头发凌乱,脸色沧桑,旁边的女人跟他也差不了太多,看上去都极其狼狈。
“是林府长,我见过你。”男人开口说道,“我是李知府府上的卫兵郭图,这是我的夫人。”
郭图指向旁边的女人。
林庆看向郭图,似乎有些印象。
“为何你们两人在此?”林庆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很多天了。”郭图回道。
林庆走了出来,看到通往一楼的楼梯已经被很多木板家具挡了个严严实实。
“没办法出去吗?”
“没有办法。”郭图直接坐到了地上“我夫人行动不便,还有小儿在这里,林府长你应该也知道,外面都是什么样,没走几步估计就没命了。”
“外面这些到底是什么?”林庆又问道。
郭图本还看起来镇定的神情里看上去又似乎多了些惧怕。
“府长你还不知道吗?”郭图轻吐一口气,就开始说了起来。
“自从李知府没了后,我便一直待在家中,没过多少时日,就传来目俈攻城的消息。接着全将军的士兵就挨家挨户通报,要我们紧锁大门,禁止外出,违令的一律诛其全家。”
“然后,士兵们还送来了粮食,做我们这些日子的口粮。”
说到此,郭图竟然眼睛发红,眼中竟有泪水涌出,旁边他的夫人也蹲下来,拿手轻拍他的肩膀。
郭图抽搐了一阵,又继续说道“我同我父母还有大姐住在这里,那天大家都在用餐,我夫人在二楼照顾小儿,我便也上去照看。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碗筷碎裂的声音,我就下楼查看。”
他抹掉眼泪“我父母似乎变了一个人,眼睛发白,目无表情,正在…咬我的大姐,看到我后,又直接就向我扑来,我使劲挣脱开,跑上二楼拿家具顶住楼梯。”
“之后我就在二楼怎么和他们说话,他们都不理我,然后我透过二楼的窗户,看到周边街坊邻居,都变成我父母这样…”
“我和夫人躲在二楼担惊受怕两日后,就听到目俈人已经进城,正在挨家挨户屠杀。但是,他们似乎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我们在二楼看到,无数的目俈人被街坊邻居扑倒撕咬,接着他们也站了起来去攻击别人。”
“这些日子,周围都是不断地惨叫和哀嚎。直到这两天,才逐渐安静下来。”
“你是说…”林庆沉吟道,“全将军挨家挨户送来了粮食?”
“是的。”郭图点点头,“我知道林府长你在想什么。”
“这些日子我们已经想明白了,他们变成这样,就是送来的粮食的问题,我和我夫人没有碰过,所以才没有变成那样。”
听到此,林庆只觉心中一声霹雳,接着如拨开云雾一样。
他终于明白了。
张药商之死、张二郎的传闻、张药商府邸里的暗室、乱葬岗失而复得的尸体、全成礼的设宴、城墙的毁坏、士兵的出走。这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全成礼或许是张药商得到一种药物,可以将人变成那样,暗室的布置和乱葬岗的尸体,就是他们在做实验,看如何将漷城的百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