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心善软弱,守好自己妾室本分,从不逾越,所生子女性格各有不同。
容音安排方氏与容笑同住一座院子,名竹苑,于容府东边角落,旁边有郁郁葱葱的竹林,又有荷花池塘添景。
站在门口望去一排六间屋子,方氏和容笑住正中两间,最右边是耳房,做洗漱用,然后是书房,最左边是丫鬟房间,再是库房。
竹苑主子并丫鬟不过五人,怎么也够住了。
整个容府与西南大将军府相比小了不少,容笑一贯心高气傲,自然不满。
“笑儿,舟车劳顿,快些洗漱休息。”
自晚饭后,容笑便丢了笑容,此时更是气呼呼地坐着,方氏忍不住摇头叹息,劝导一二。
“娘,您怎么睡得着?瞧瞧这住的什么鬼地方,又小又窄,长姐根本没有用心。”
“住口,不许这么说大小姐,这房间布置样样皆是精品,环境清幽雅致,你别不知足。”
容笑从没想过会因为自己几句抱怨被骂,从小到大,方氏对一双儿女几乎有求必应,温声细语,从未像今天这样。
“大娘去世多年,爹后院中唯有娘亲一人,弟弟又是容家唯一男丁,将来容家偌大家业都是弟弟的,您做什么小心翼翼,还因为一个外人吼女儿,女儿不服。”
容笑是个固执一根筋之人,有时钻入牛角尖中出不来。
都是容家的女儿,她容貌文采皆出众,凭什么她要低人一等处处忍让容音?她不甘心。
方氏第一次见女儿面露凶光,一时胆战心惊,既害怕又担心。
“笑儿,大小姐乃嫡出,你和她不一样,别处处与她争锋好吗?你该学学恒儿,好好与大小姐相处。”
方氏亲眼见过容烨对夫人浓浓的爱意,是以十分尊重容音,不想容笑得罪容音被容烨嫌弃,故而说这番话。
奈何容笑不领情,甩脸子把方氏赶出门,怕是连方氏都恨上了。
“弟弟,弟弟,您就偏心弟弟,女儿究竟哪儿不如人?连您都看不起女儿,您走吧,女儿要睡了。”
方氏被推出房外,无奈叹息,心像掉进冰窖一般冷。
相比这边的剑拔弩张,容音父女俩欢声笑语不休。
“爹,景逸昨日骑马受了伤,虽不严重但大夫叫他卧床休养,所以今日没来跟爹接风洗尘。”
容音是个孝顺孩子,不愿家人为她担心。
“不严重便好,以后是要常住京城的,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容烨深知自己之处境,心态平和:“咱们这院子选得好,爹这些年征战沙场留下不少伤痛,后院的汤泉最和爹心意,如此看来留在京城养老也不错。”
“爹不怪女儿自作主张?”
“干得漂亮,不愧是爹的女儿,西南太远,很多人怕忘了爹这号人物,这一次不把京城的水搅混了怎么对得起某些人的苦心孤诣。”
她借着这次的计中计诱导陛下下旨召爹回京,本是冒着风险的,尚且心中忐忑,如今到放心了。
“爹不怪就好,以后咱们父女同心其利断金,谁也别想打垮容家。”容音此刻信心满满,但仍惦记远在千里之外的弟弟。
“弟弟一个人在西南真叫人担心。”
“放心,有你鲁叔叔在,恒儿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容烨在儿子身上寄托了重担,打小就是自己亲自教导,品性良好,应不负所望。
这次不让他进京,便是怕来了京城身不由己,好好的苗子荒废了。
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容家,只不过都默契地暂时不上门拜访,次日,容烨一道折子递进宫。
表明自己年迈体虚,京城入冬后寒冷,自己一时不察感染风寒,缠绵病榻,不能进宫向陛下叩头谢恩。
陛下心思深沉,外人无法窥探其内心想法,他倒是派御医去为容烨诊治以表君恩。
“哼,任你医术再高也查不出端倪。”
容烨的“病症”是由内功导致身体虚弱,脉象虚浮。
“大将军偶感风寒,下官开几副药服下,好生休养几日方能痊愈。”
果然,太医也是胡诌。
“多谢大人,容儿,送大人出门。”
“不敢劳烦小王妃相送,下官告辞。”
容音坚持之下太医推辞不掉,只有再三感谢。
“大人应当知晓如何向陛下回禀。”容音塞一张银票塞到太医手中,说话漫不经心却透露出威胁。
若仔细看会发现银票上有一滴血渍。
人在江湖混,谁都有保命准则,太医岂是傻子?当场表态:“下官明白,大将军伤寒引发旧伤复发,需修养月方可痊愈。”
“太医走好!”容音满面笑容,目送太医上了马车方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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