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是那些虎狼藩镇的悍帅,手下无一兵一卒,否则,必倾全镇之力,迫李适不与公主为难!”
他这最后一句,直呼皇帝名讳,着实叫延光大骇。但果断地丢弃臣礼,又怎比得上手中这一页黄纸更决绝。
“仲棠!”
延光的手又抖了起来。
李升却没有言语鼓励的意思,而是直接将帮手告诉延光“杨五郎仍住在长安,公主若有所需,不妨叫那宋孺人带信给杨五郎,暗语亦在这纸笺中,那宋孺人就算拆了信偷看,想来也未必明白。何况,普王也从升这里,知晓了不少西北边镇的布防、各将之间的亲疏远近,公主使唤使唤他的孺人,就说让亲信家奴送些冷宫中没有的玩意儿,普王也无暇理会得。”
李升所说的“杨五郎”,是延光府中从小养的家奴,也是极少知道李升与公主关系的人。
延光似乎平静下来,“哼”了一声,道“我就说我这侄孙,对你我之事竟在圣主跟前回护,哪里就只是为了在满朝文武前矫作君子之风。”
李升道“公主,普王就算另有谋划,眼下也仍是疥癣之患而已。公主如今的安危,才最紧要。升无法营救,才出此下策。但升在灵盐地界,从往来商贾处听得甚多,这些巫祷之法,当真有效,遑论西域那些小国的王位更替,就论回纥与西蕃,王公贵胄暴病而亡,也因这祷祝之故。”
延光不语,脱离开李升的怀抱,起身从榻下寻出一个盒子,不知在那卯榫结构的外壳上摆弄了些什么,盒子竟无须钥匙,应声而开。延光将李升给的黄纸放了进去。
同时,她从盒子里拿出了几个小件。
也是四爿走兔形状的铜块。
“这兵符,你带在身边。若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以兵符告诉薛都尉,去投吐蕃也好,去投回纥也罢,只要与大唐为敌,我在泉下,谢他尽了人仆之忠。”
李升接过兔符,将它们与方才置于案几上的兔符一一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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