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酒中,再蒸烹去酒味,便是这长安达官贵人都爱用的苏合香。”
胡姬说完,将苏合香放入熏炉点燃,盖上铜盖。片刻后,一阵辛烈之味冉冉升腾起来。
唐人素爱熏香,皇甫珩虽长年与母亲生活在边塞,泾州到底也是西境大镇,姚令言以往于幕府宴饮时,亦有熏香飨客。
但皇甫珩今日却觉得,这胡姬燃起的香,怎地这般刺鼻。莫非因为若昭不爱在家中熏香,以至于自己不甚习惯这些味道?
皇甫珩有些感到不适,只是当着默沙龙这样的下属的面,不好意思说,唯恐被下属以为没见过世面。
他一杯杯地喝着酒,却觉得酒意混合着那苏合香不同寻常的辛辣,教人昏昏噩噩间更加烦躁起来。
恍惚中,他看到默沙龙站起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马鞭。
“大夫,你瞧这胡姬,可像那吐蕃公主?”
默沙龙笑吟吟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胡说什么!”皇甫珩呵斥道。
默沙龙却毫无怵意“大夫,吐蕃使团嚣闹朝堂的事,长安贩夫走卒亦知。你瞧,这胡姬,是个粟特种,和那吐蕃赞普的杂胡小公主,会不会有七分相像?”
默沙龙声如魔音的同时,已将马鞭递上“大夫,大夫教习新军,何等疲累。你便将这胡姬当作那奸恶的小公主,狠狠地抽她一顿,岂不解气?”
皇甫珩恍惚中,一双因酒气而蒙着雾翳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默沙龙手中的马鞭,片刻后,目光又投向胡姬。
那胡姬满脸惊恐,却不知为何,弃唐语而不用,以胡语开口求饶。
在酒与香的双重作用下,皇甫珩抖地一股盛怒急窜上来,他踉跄起身,唰地夺过马鞭,狠狠地往那胡姬身上抽去。
“贱妇,你这个贱妇!”
胡姬抱住脑袋,缩起双肩,呜呜地哭着。
她越哭,皇甫珩越能感到一种发泄的愉悦。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抽打一个无法反抗的贱奴,比在战场上阵斩大将还要痛快。
皇甫珩抽了快十鞭,雅座的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他刚要发怒,只听一个懒洋洋的沙软声音道“皇甫大夫收手,留些气力,与本王再饮几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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