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凝重之色,应无大碍。
他柔声道“本来今日望着你若早些回来,我还有事告诉你。此刻瞧着你倦成这般,快些歇息了罢。”
若昭似有些回过神来,既因丈夫的体贴气顺了些,又很快将心思回到了对丈夫的关切上。
进了屋,她警觉地问道“可是募兵出了岔子?”
“圣上,似乎要往神策军中委任内侍。”
“如翟文秀那般做监军?”
“若只是出兵打仗时的监军也倒罢了,前朝已有例可循。可现下看来,内侍阉人要做的是兵马使。中官王希迁要与我一同领兵常驻咸阳,得的便是兵马使头衔。而骆元光与尚可孤的神策军,并为左厢后,听说是派霍仙鸣的徒弟窦文场去做兵马使。”
听闻此言,若昭很有些愕然。
肃宗、代宗二朝,宦官得势已很有些例子。李辅国也好,鱼朝恩也罢,都曾是天子身边红极一时的权阉。但就算鱼朝恩,也不过是通过笼络尚可孤、郝廷玉等武将,而将自己的势力渗透到神策军这样的天子亲军中而已。
彼时,宦官典军,完全只是因为天子的宠信为他们加持的个人权力。当天子的宠信消失,甚至转为猜忌和厌弃时,权阉之权也就迅速衰败了。这也是为何元载这个外朝宰相,在代宗的授意下,可以接连铲除李辅国、鱼朝恩两任看上去势力通天的宦官。
“兵马使”与“监军”是全然不同的。后者并非军中常职,而前者若有中人担任,则意味着,中使变成了中官,宦官已经直接成为军中职官,并且还是在神策军这样的亲军中。
只听皇甫珩又兀自喃喃“不知那中官王希迁性子如何,若他与窦文场,左右厢互换,我倒觉得好些,毕竟霍仙鸣也是河北人,在奉天对我夫妇二人也还客气,窦文场既是霍仙鸣提上来的人,更好打交道些。”
若昭暗道,这哪里是好不好打交道的考虑,这其中令人担心的关节,乃在于,若连神策军都可以由宦官与将军分权治之,那么这个集团在禁中,掌枢密甚至草诏之职,是否也将指日可待?
就像今日的宴饮上,重又出现舞马一般,朱泚之乱所带来的最大的后患,或许是圣心那不可逆转的变化。
若昭不由自主地向丈夫靠过去。可是她对未来的忧惧,又岂是丈夫有力的怀抱可以消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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