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若昭,实不相瞒,那吐蕃大将琼达乞,虽确实与我并肩攻入长安,可是当李元帅在帐中酒宴上擒杀他后,我反倒,反倒有些庆幸。吐蕃军的统帅,竟有拥立新王之心,赞普所派非人,差点酿成大祸,我便想到,圣上可否以此为由,不再割让安西北庭。”
若昭喃喃道:“所以,你原也是和李公泌一样的想法?”
“那是自然!你夫君,亦是唐人啊。”
皇甫珩说完这句话,忽又深重地叹了口气:“不过,将琼达乞的尸身送回吐蕃军营帐下时,几炷香的功夫,我都好似度之如年。我不敢面对阿眉,琼达乞,本是赞普许给她的驸马。”
到底说到了这个胡女。
可是丈夫此时提起阿眉的语调和意思,只是在坦然地议论一个已相隔万里的可怜朋友般,这令若昭,也放下了此前对于阿眉与丈夫的暧昧关系的担忧。
她又拿起手中的针线,一边缝衣,一边轻柔地对丈夫道:“阿眉安然地带兵回了吐蕃就好,在梁州听闻武亭川一带有吐蕃军发了瘟疫时,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不说这些了,李公茹素的口味,我约略清楚,三日后的家宴,我和郭媪,定能准备妥帖。”
皇甫珩笑道:“我早说过,我的娘子不可小觑,善诗赋,懂兵法,会煎茶,还是厨中圣手。这小半年来行军打仗,我在梦里,都想吃你做的饭食。且不说军中糗粮难以下咽,偶尔有些送来劳军的羊肉,那吐蕃人,也不懂做出好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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