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的双眉稍稍一动,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绪,等着中使宣布圣上的诏令。
“中丞,白虞侯,二位贤将当初领诏北上,收了这些吐蕃军,就是为了襄助平叛大业。咱家此番领了圣上的口谕,请二位速速率部拔营……”
翟文秀刚把正事开了个头,只听帐外唱报:“琼达乞将军,论力徐大使,丹布珠殿下到。”
帝国最强大的一支勤王藩镇军队一夕之间掀起叛乱的消息,教吐蕃这样的虎狼之邻得知,此中忌讳,皇甫珩和白崇文不是没有想过。卧榻之侧毕竟有两万吐蕃兵,万一琼达乞心念一动,反正已入了中原地界,不如撕毁国书、挥师南下,直取梁州捉了大唐天家,他皇甫珩和白崇文手上的一千神策军,如何拦得住?
但恁大的消息,不从翟文秀口中得知,过不了几天,那些如血管般遍布帝国疆域的往来商队,也会带到平凉,哪里能瞒得了。何况,仗还没打,就表现得处处提防,只怕更要惹恼了吐蕃人。因而,翟文秀一入帐,皇甫珩就遣牙兵去请吐蕃方面的几位首领。
阿眉进到帐中,立刻觉察到皇甫珩的面色不大好看。往日里,他纵然也常不苟言笑,但浓眉间并无哀戚之色。
阿眉毫不犹豫地直直地盯着皇甫珩。她确信,皇甫珩的异样,定不会是因为中使宦官带来了不利于大军安排的消息,因为那白崇文的面上,分明挂着摩拳擦掌的得色。
皇甫珩立刻起身,将琼达乞等人引见给翟文秀。但他也分明感到了阿眉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
在应酬寒暄的短暂间歇,皇甫珩迅速地对阿眉报以几乎不易察觉的苦笑,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希望她莫担心。
落座之后,翟文秀寥寥数语,吐蕃大将军琼达乞多日来的郁郁之色,果然一扫而净。当然,他毕竟不是贩夫走卒那般粗愚,对于可以拔营东进的兴奋,抑制得比唐将白崇文还好些。
“中贵人,”琼达乞学着中原人对于宦官使者的惊语道,“不知尊贵的中原天子,如今圣驾何处?”
翟文秀眼色一闪,显然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有些迟疑。
只听阿眉索性嗔责道:“琼将军,吾军只管依约前往京畿,平定朔方军和京城内的叛军即可。”
论力徐也忙向翟文秀解释道:“中贵人,琼将军只是关切一问,绝无他意。此番我大蕃军队入关,在中原土地上,但行国书所载之责,回到大蕃国境后,但求安西和北庭。”
琼达乞对唐语的理解虽稍慢一拍,终也意识到中原人的顾虑,憨然一笑:“中贵人放心,我蕃军绝不会趁乱在中原另有所图,当年马重英将军占领长安后不久即不得不撤回大蕃的教训,早已让尚结赞大相明白,贵国天子才是东方土地的主宰,而我们吐蕃,更看中安西和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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