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小妹妹了?
杨某某在妈妈臂弯里,好奇警惕地打量眼前外婆怀里的小婴孩。小婴孩有些胆怯地瞅着她,又圆又大的眼睛黑溜溜的,嘴巴紧紧咬着。
“姐姐,这是妹妹哦!”妈妈笑着说,“姐姐要带妹妹玩儿哦!”
杨某某伸手,扯掉小婴孩头上的圆帽子。
妈妈马上制止她,“好好跟妹妹玩儿!”妈妈把帽子带回小婴孩头上。
我是在跟妹妹玩儿呢!杨某某扁嘴,又伸手扯掉了小婴孩的帽子。
小婴孩不哭也不闹,只是鼓着圆圆的眼睛盯着姐姐,嘴巴咬得紧紧的。
妈妈对着外婆叹气,“姐姐没有姐姐的样子。”
外婆轻轻摇晃小婴孩,笑着说,“没事,姐姐也还是小娃儿。长大就好了。”
杨某某至今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妹妹,就在外婆家的竹林里,外婆抱着妹妹,妈妈抱着她。那时她也不过两岁多,可是画面却清晰地留在脑中。为什么能记得如此清楚?也许是因为明明她三番五次趁大人不备“欺负”妹妹,妹妹却毫不反抗吧!小狗被踢急了还会咬人呢!
那次见面后,“妹妹”这次词逐渐变得陌生了,因为她很少再见到妹妹。那时候提倡少生优生,每家只生一个。妹妹是爸爸妈妈东躲西藏生下来的,妈妈在外婆家生出妹妹,喂养了几个月就忍痛离开,跟在爸爸身边工作。爸爸在一所小学教书,他是正式的人民教师,妈妈就在那所小学代课,报酬不多,但总能贴补点家用。杨某某跟众多独生子女们在学校小院里疯跑玩耍,一直认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直到一天傍晚,妈妈牵着一个小女孩在学校操场沙堆旁找到她,“杨某某,带妹妹一起玩儿。”妈妈眉眼带笑,双手轻握着小女孩的肩头。
家里多了名新成员,杨某某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吃饭时,爸爸妈妈总是不停给妹妹夹菜——虽然桌上通常就一盘菜——嘴里不停叨叨,“帆儿,多吃点长胖点!”杨某某看了眼帆儿妹妹,小脸圆嘟嘟,胳膊粗壮得像一节一节的莲藕,还长胖?她扒拉几下米粒,冲着爸爸妈妈笑,“今天我在学校受到老师表扬了!我……”
妈妈打断她的话,眉飞色舞,“你们知道帆儿今天在幼儿园的表现吗?”
爸爸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看着妈妈。
妈妈又往妹妹碗里夹了满满几筷子菜,接着说,“今天放学时,她一直坐在小板凳上,等到所有小朋友都出了教室她才从板凳上起来,慢慢走出教室。老师夸她有礼貌,懂得谦让!对了,那根小板凳还是她从家里带过去的。别的小朋友都是坐的幼儿园专门的板凳。”妈妈揉了揉眼。
爸爸拍拍妈妈的后背,“真难得。帆儿太懂事了,这么小的孩子。”
杨某某瞟了眼正埋头吃饭的帆妹崽(她才不会喊“帆儿”呢!她更不会喊“妹妹”!),心里想,饿大的吗?这么难吃的菜,还吃那么大口!
自从帆妹崽来了以后,爸爸妈妈对她的关心明显少了,而且整天叫她凡事多让让妹妹。下雨天,妈妈背帆妹崽,她也想让妈妈背,妈妈说,“你是姐姐!”家里打牙祭吃好吃的,帆妹崽的碗里总会比她多一两块。她看见了,吵吵。妈妈还是那句话,“你是姐姐!”
杨某某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打击。凭什么?她也想让妈妈背!她也想多吃几块肉!她不高兴,她要找个人撒气!
于是,每当爸妈不在的时候,杨某某总会随便找点理由向帆妹崽出手,揪她的头发,掐她的胖胳膊。最开始那几天,无论杨某某怎么欺负她,她都咬着嘴巴不吭声,爸妈看到伤痕追问起,她也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她的隐忍让杨某某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地教训妹妹。
这一天,帆妹崽蹲在地上玩儿纸片,小脑袋不停摇晃着、快活极了。
杨某某走过去,狠狠踢了一脚,纸片飘飞、到处散落。
帆妹崽抬头看了杨某某一眼,低下头,鼻头抽动,小声哭了起来。
杨某某得意洋洋,冲正在哭泣的帆妹崽伸出手掌,“小气鬼帆妹崽,你来打我呀!”谅你也不敢!
没想到帆妹崽嗷嗷叫唤着扑向了她,胖乎乎的小手使劲抓扯她的头发,怎么也不肯撒手。杨某某虽然比帆妹崽大几岁,但平时挑食身体瘦弱,加之帆妹崽这次反攻出乎她的意料,所以杨某某完全没能占上风。二人你拉我我扯你,战况那叫一个激烈啊!杨某某头发散乱头皮被抓破,帆妹崽的胖胳膊上几道渗血的口子。屋里的椅子被撞得东倒西歪,桌子乾坤大挪移漂到厨房做客。
这次以后,杨某某再也不敢平白无故欺负帆妹崽了——她会找足理由,冠冕堂皇地动手。虽然每次帆妹崽都会反击,拼尽全力与她对打,她仍然锲而不舍地寻找机会对人家下手。也许,她心里,对这个“妹妹”,是不认可的,她也压根不想当什么姐姐。爸爸妈妈太偏心了!
她和帆妹崽一直保持着敌对的态度,直到偷钱事件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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