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习的节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紧张,这天,我在宿舍里看着书,接到妈妈的电话:
“喂,妈,怎么了?”
“小白,我该怎么办啊?你爸他...你爸...”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着急了:
“我爸又怎么了?是不是又打你了?”
“不是,你爸他...现在在医院里了,怕是不行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
我愣在原地,似乎天都塌了,无论如何,无论我多恨他,也希望他健健康康。岑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关心地问我:
“怎么了?叔叔出了什么事吗?”
“我要出去一趟,我爸在医院。”
说完便抓起外套匆匆离开,一路上,心乱如麻,祈祷着那个我恨了近20年的男人不要有事,祈祷着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我催促着司机:
“师傅,麻烦您快点,我着急!”
“我已经尽量在快了!”师傅一边应着一边又加了速。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车还没有停稳,我就扔下钱跳下车,师傅在后面喊着:
“哎!还没找钱!”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冲进医院。走到病房门口,看到妈妈在里面坐在病床前不停得抹眼泪。我的脚步变得沉重,似乎前方就是洪水猛兽般可怕。妈妈看到我,将我带到爸爸身边:
“老禾,小白来看你了,你看看啊,小白来看你了!”
病床上的男人已经没有当初强健的体魄,整个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颧骨突出,两颊凹陷,曾经英姿飒爽的爸爸,此时的模样让我一时间难以辨别。
爸爸努力转过目光看向我,嘴角嗫嚅着,几不可闻地叫出一声:
“闺女...”
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握着爸爸的手,半跪在病床前,靠近他:
“爸,我在,爸,你怎么了?”
爸爸勉强地扯出难看的笑,艰难地伸着另外一只手,我将他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爸,你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我以后都听你的,你快好起来!”我已经语无伦次,只想奇迹发生,爸爸快些好起来。
爸爸动了动嘴角,却再也没有说出话来,手无力地垂下来,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几个医生涌进来,护士拉着我,将呆滞的我拖出病房。我的世界似乎一瞬间安静下来,时间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直到病房的门关上,我才明白,爸爸,不在了...病房里的医生们还在紧张的进行着最后的抢救,而我预感到,一切都是徒劳,似乎他早几分钟前就该离开了,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等着我来一般。
不知道过了过久,我呆呆地盯着门窗里医生们忙前忙后,盯着白布盖在爸爸的身上,盯着病房的门被打开,像小说里电视剧里描述的那样,医生摘下口罩,用沉痛的语气告诉我:“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然后从我身边走过。我走进去,站在病床前,胸口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明明几分钟前,他还对我笑了,几分钟前,他的手还抚摸着我的脸...我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声音夹杂着妈妈的哀嚎,在病房里扩散开来:
“爸!”
...
妈妈已经崩溃,扑在爸爸的遗体上:
“你就是个王八蛋,你怎么就这么就走了,你留下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妈妈拼命晃着爸爸,似乎觉得能把老爸晃醒一般。最终由于悲伤过度,情绪崩溃而晕厥。我大喊着“医生!医生!”帮着医生把妈妈抬到另外的病房,看医生为妈妈做着紧急治疗。
妈妈的情况稳定下来,我拉了板凳,守在病床前,静静地盯着液体一点一点流进妈妈的血管里,等待着她醒来。手机响起来,是岑一打来的,我挂断,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呆呆看着妈妈扎着针头的手。手机再一次响起,还是岑一,我木讷地接起来:
“喂。”声音沙哑到可怕。
“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没有回复,怎么样?叔叔没事吧?”岑一温柔的声音拂过我的心头,悲恸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些许缓解:
“我爸...不在了...”
电话那头片刻的沉默后,岑一关切地问道:
“哪个医院,我去陪你。”
我报了医院名字和病房号,便挂了电话,我的内心在此刻,竟然如此需要岑一的安慰和陪伴。面对爸爸的突然离世,还有妈妈承受不住的晕倒,我不知道此时我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我需要有一个人在我身边,支撑我不要倒下,可是除了岑一,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我觉得自己,好累......
病房门被推开,岑一悄声走进来,我抬起头,四目相对,一时间,眼泪再次失控,岑一抱着我,让我靠着她,一下一下安抚着我,任由我的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
很久后,妈妈悠悠转醒,虚弱地叫了我:
“小白...”
我忙转过头:
“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水...”我手忙脚乱的准备起身想去倒杯水,妈妈拉住我示意我坐下:
“妈妈没事,你不要紧张。刚刚...是不是吓坏你了?”
我摇摇头,紧紧握着她的手。岑一默默地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妈妈看到岑一,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
“小白的同学来了,真不好意思,阿姨没能好好招待你,让你见笑了。”
岑一弯下腰,帮妈妈掖了被角:
“阿姨我叫岑一,您好好休息,等您好起来,我再到家里玩儿,听小白说您做的饭菜很好吃,等您好了,我一定要尝一尝。”落落大方,有礼有节,让妈妈的情绪也得到了舒缓。
妈妈点了点头,让我扶她坐起来,断断续续跟我讲爸爸的情况:
“小白,你爸爸今天一直在等你,他知道你一直在恨他,他说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再看你最后一眼才瞑目。”
我哽咽地说:
“妈,你别说了,好好休息好吗?”
妈妈摆摆手,继续说:
“你爸也是自作自受,酗酒成性,早早的就喝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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