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陈猛的头撞到前面的靠背。他从沉睡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个老太太横站在马路中间拦大巴车。
司机停稳车走下去说道：“你老人家这样做，很危险知道吗？”
老太太似懂非懂点点头，转身上了车。老人刚坐下，陈猛看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走上大巴。她穿着短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背着书包，手里还提着一袋零食。
坐在中间的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正不怀好意地盯着马尾女生看。
大巴车唯一的位置，就在那几个流里流气青年的旁边，马尾女生也注意到那几个人轻佻的眼神，她没坐过去，就靠着陈猛的位置站着。
一个留着胡须的小青年喊道：“妹妹，站着挺累的，到哥这里来坐。”
马尾女生没有理他，两眼看着窗外。
那个留胡须的小青年见马尾女生不识趣，就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搭在她肩上：“认识一下，我叫吴广川。”
马尾女生皱了皱眉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陈猛。
陈猛正准备站起来，林一飞摁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对方可是有五六个人。
“放开你的脏手，”马尾女生嫌弃地说道。
吴广川看了眼自己的手：“不脏啊，刚刚洗的。你闻一下，上面还有香味呢。”
马尾女生皱着眉头转过头去，吴广川强行将马尾女生拉向自己的坐位：“过来跟哥们认识一下。”
“谁要跟你认识，”马尾女生抬起一张骄傲的脸：“你以为你谁啊？”
吴广川感觉很没面子，一下子就来火了：“别给脸不要脸。”
“你有脸吗？”马尾女生依旧一副骄傲的模样。
吴广川一手揪住马尾女生，另一只手做出要扇她耳光的姿势。
其他几个年轻人跟着起哄起来。
车上没有人敢站出来制止。有人装着没什么事发生一样扭头看向窗外，有人低头仿佛沉沉睡去，有人一脸漠然地望着。似乎这一切跟他们毫无关系。
再说谁会挺身而出，以身犯险救一个跟自己毫无相干的人呢？
司机默默地开着车。
陈猛悄悄地握紧自己的拳头。
马尾女生的零食掉了一地，她愤怒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吴广川一脸猥琐的笑容：“你说我想干什么，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这么多人看着呢？”马尾女生大声说道，她希望能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把她从恶魔的手中救下。
然而没有人去注意她，车上的人好像瞎了，或者聋了一样。
“谁看着呢？没人看啊。”吴广川扫了整个大巴车一眼，他料想不会有人站出来。于是拽着马尾女生的手：“那里刚好还有个空位，听哥话，到那里坐下，站着也蛮累的。”
陈猛看见马尾女生眼里的绝望。他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他的眼睛虽然看向窗外，但如坐针毡，心里异常难受。
他感觉自己握紧的拳头已经在出汗，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促起来。
“别碰我，”马尾女生大声喊道。
吴广川的右手刚刚扬起，用力地向马尾女生的脸扇去。
陈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滕地站起身，一手接住吴广川的右手。
吴广川没想到会有人敢出来制止他，先是一愣，转而愤怒地对陈猛说道：“关你什么事？”
“我就看不惯你这副德行，咋了？”陈猛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没有刚才那般害怕。反而站出来后，他的心情似乎有些舒畅了。
“我劝你滚回你的座位上去，”吴广川恶狠狠地道。
其他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已经站了起来，手里似乎还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
见对方不但人多，而且手里还有家伙什。余一飞赶紧扯了下陈猛的裤腿，希望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来。别人都不管，他们干嘛要去管这闲事。
陈猛对马尾女生说道：“你坐我位置上去。”
“谢谢，”马尾女生说道，但是她并没有动。她知道她只要坐下去，这些人就会疯狗般，扑向身边这个看上去有些腼腆的男生。
见马尾女生没动，陈猛又冲她说了一句：“你到底坐啊。”
马尾女生摇摇头：“我哪儿也不去，我就站在这里。”
陈猛明白了，马尾女生是怕连累他，才不去自己座位上坐的。
“你等着，”吴广川撂下狠话，回到自己座位上，其他几个同伴也坐了回去。
车里的人这时都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眼神里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也许就因为他的莽撞得罪了这些人，从而殃及到他们自己身上。
看向窗外的人已经把头转了回来，刚才还睡着的人突然醒了。
所有人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
然而陈猛不在乎，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而且是非做不可。虽说自己这样做会给自己遭来麻烦。
他抬头向那几个人看去，发现吴广川正低头跟其他人窃窃私语。
陈猛并没有回到自己座位上。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在那里，站在这个马尾女生身边，保护她不受别人侵犯。
马尾女生感激地看着陈猛，轻声说道：“我叫王纯。”
他一愣，第一次觉得，一个女生的名字这样好听。
“陈猛，”他说道，并且看了王纯一眼。他发现王纯的眼睛很清亮，他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这香味若有若无，令人着迷。
陈猛站在过道上，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很帅。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出那几个年轻人的异常举动，偷偷发出一条简短的信息。
陈猛也注意到了吴广川一行人正秘密地谋划着什么。他对旁边的王纯说道：“一会车到站后，你先跑下车。”
王纯点点头。
大巴很快开到苍林市的汽车西站，从这里转7路公交车就能直达市第八中学。
车上其他人蜂拥地挤下车，就连刚才那个横在马路中间拦车的老太太，这会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猛向余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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