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没有睁眼，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闷哼，示意对方自己听到了他的话。</p>
<p>来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随手丢了枚丹药到他身上。龙泽总算有了些实质上的反应，放下胳膊，睁开眼，意思性的用手挡了挡，没挡住，丹药便顺着他的衣服一路滚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层灰土和血污。</p>
<p>“你是谁？”龙泽伸手拨过丹药，随手蹭了蹭，扔到嘴里。很上等的药，刹那间化作浓郁的灵气，在他的体内游走开来，渐渐将他的丹田修复过来。灵气没有满，但好歹不是那种空空如也的状态。身上的小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到痕迹了，甚至连胸口处的血洞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住了血，并且缓缓愈合起来。</p>
<p>龙泽懒懒的抬起眼帘，看了来人一眼，见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又问了一句：“你是谁？”</p>
<p>那人披着一件厚实的黑色斗篷，斗篷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张艳极却丝毫不显得女气的脸。斗篷没有完全盖住他的身体，下面露出半截火红的衣角。</p>
<p>“吾？平坤宗太上长老座下三弟子，凤玖殷。”那人微微挑眉，仿佛例行公事般答道。</p>
<p>“哦。”龙泽点点头，换了个相对更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眼。良久，又说：“谢谢。”</p>
<p>“你不跟吾走吗。”凤玖殷说道，完全没有一点问句该有的语气。</p>
<p>“不了。”龙泽又是停了好久才回答，良久，又重复了一遍，“不了吧。”</p>
<p>“行尸走肉。不堪大任。”凤玖殷看了他一会儿，冷声评价道。</p>
<p>“多谢夸奖。走好不送。”龙泽的语调依旧是波澜不惊。</p>
<p>凤玖殷没有说话了。没过多久，龙泽听到脚步声响起。</p>
<p>他知道那是凤玖殷离开了。</p>
<p>然而，那个清冷的声音冷不丁的再次响起。</p>
<p>“吾以为，龙族总有龙族的尊严。”</p>
<p>龙泽没有说话。</p>
<p>他闭着眼睛，抬手摸了摸胸口处快要愈合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并且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p>
<p>龙族的尊严。</p>
<p>他本已麻木到即将停止跳动的心突然没来由的一颤。心在痛，并不撕心裂肺，而是那种心被人紧紧揪住不停战栗的痛，却是同样的刻骨铭心。</p>
<p>潇潇还活着。</p>
<p>龙族还有逃到人界的族人。</p>
<p>自己还能修炼。</p>
<p>龙脉，动用禁术还有机会重塑。</p>
<p>龙族，毕竟还有龙族的尊严。</p>
<p>龙泽突然笑了，一开始只是扯了扯嘴角，随后越笑越大声，最后近乎在嘶吼。</p>
<p>他依旧闭着眼，一滴泪从他的眼角迅速滑下，没入他同样沾着血污的鬓角中，消失不见。</p>
<p>月亮升起来，又逐渐落下去，越来越淡，最后完全消失不见。</p>
<p>朝阳如血，厚厚的云层如同一条染了血却依旧张牙舞爪的龙横在天边。</p>
<p>龙泽突然站起身来。</p>
<p>他看到凤玖殷放在石头上的一件黑色的连帽斗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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