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台阶上,反正自己给自己找地吃。
福宝站在刘桂枝身边,开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
刘桂枝把一碗稀粥递到她手里,又给她塞了半块红薯干馒头。
福宝一双小手握着碗,乖巧地跟着旁边的冬妮一起,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学着几个孩子一起吃饭。
苗秀菊看了眼坐在台阶上的几个小人儿:“这孩子倒是懂事,听说也能干活,剁菜喂猪上山砍柴,都行,这以后大一些,也是家里一个好劳力。”
刘桂枝一听,有些心疼,才五岁多的小姑娘,怎么就要一个人上山砍柴了?虽说庄稼人家里的孩子不当回事,满山乱跑,但是她总觉得福宝这小姑娘长这么稀罕,不是那种耐打的皮实小子。
可是苗秀菊绷着个脸,盯着福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她心存畏惧,不太敢去和苗秀菊说。
所以她只好求助地望向自己男人顾卫东。
顾家穷,顾家又四个兄弟,不好娶媳妇,所以四兄弟当时都是差不多时候娶的媳妇,其中顾卫东最晚,是差点以为自己要当光棍了,才娶到了刘桂枝。
虽然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可顾卫东对自己这个哑巴媳妇还是挺疼的。
现在哑巴媳妇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卫东,这让顾卫东喉咙里发痒。
于是他在吸溜了几口稀粥后,终于开口:“娘,这个福宝来咱们家,当了咱家里的闺女,也不好说像聂老三家媳妇那样苛待人家,她现在五岁多了,是不是转过年来也得去上学了?”
现在家里头之所以一群壮劳力还穷,就是因为孩子们多,吃喝多消耗大还得上学,十个孩子,除了秀妮冬妮还有顾卫东最小的儿子胜天因为没到年纪没上学,其它都在小学里读书。
苗秀菊想起家里这境况,那脸色就不好看了,狠狠地瞪了顾卫东一眼:“上学?这才多大,你就想着上学?就一丫头片子,你现在就惦记着给他上学?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你在外面养-婊-子生的野种呢!”
顾卫东当然不可能养-婊-子,也不可能生个野种,苗秀菊这话就是骂顾卫东。
顾卫东被骂了个没脸,低下头不敢说话了,其它儿子媳妇的也都不敢吭声,于是屋子里只能听到喝粥吃饭的声音。
吃完了饭,几个媳妇默默地干活,喂猪喂鸡的,打水刷碗的,男的就去院子里蹲着编草席子。
他们是把河里的芦苇浸泡了,趁着潮湿编成草席,这样拿去市场上卖,一个草席能挣几毛钱。这个活是自己私底下的活,基本没人管,私底下能挣一点是一点。
几个孩子能帮的也帮着干点,在那里把成捆的芦苇杆拆开,或者帮着理顺,大一点的孩子则去打下手学着编草席。
福宝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她本来想去刷碗,但是刘桂枝把她赶出来了。
她茫然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胜天正在把几只跑着的鸡赶进鸡窝里。她已经努力地在记着这几个孩子了,知道胜天比自己大半岁多,是刘桂枝的小儿子。
她跑过去,就要帮着胜天一起赶鸡。
沈红英将一锅涮锅水泼在鸡窝旁边的粪坑里,看了看福宝,便给自己儿子牛栓使了个眼色,小声叮嘱说:“给你牛蛋哥说,你们两个别和这个福宝说话,少和她接触,她命中带衰,谁碰上她谁倒霉!”
牛栓九岁了,比较懂事了,听到这话,反驳他娘:“娘,我看那个小妹妹跟年画上的小童子一样,多好看啊,怎么可能碰上就倒霉?再说我们老师说了,那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这话可把沈红英气坏了,看看刘桂枝从屋子里出来,赶紧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小兔崽子,还教训起你老娘来了!”
说着,抬腿就要进屋。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脚竟然踩在了一坨新鲜鸡屎上。
她低头一看,顿时气坏了:“我这鞋今年才做的啊!”
竟然被一大泡鸡屎给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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