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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今夜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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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恶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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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厌没摸自己被打的脸,也不再看姜穗,回头对朱峰爸爸说:“满意了就听我讲。”

    “驰一铭,做没做?”

    驰一铭顿了顿:“没有。”

    驰厌说:“我弟弟说没有,你们说有,证据呢?”

    朱峰爸爸说:“有个小姑娘说她看见了驰一铭回教室。”

    他一指那个小姑娘陈凤,陈凤早就被这个阵仗吓怕了,她也后悔出来指证驰一铭。

    陈凤怯怯地站起来,正好对上驰厌的眼神,清清冷冷的眼,脸上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同学们说得对,驰厌和驰一铭一点都不像。

    驰厌又高又瘦,点墨般的眸寂冷,眉骨还有一道可怖的疤。

    不言不语,让人想到了巍峨的山。刚刚那一巴掌打得那么响,驰厌的脸几乎立马肿了起来,可是他连脸色都没变。

    陈凤连连摇头,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我没看清楚。”

    朱峰爸爸怒道:“你这小姑娘!”

    驰厌说:“你没有证据指控驰一铭,动手打人却让所有人看见了。我对你儿子发生的一切表示不幸,但是朱先生,嘴巴放干净点。”

    朱峰爸爸还想上前打他,班主任连忙拉住。

    这下子把朱峰关在厕所的不管是不是驰一铭,驰厌当着所有人的面挨了这一巴掌,都成了朱峰爸爸理亏。

    这件事最后只能揭过。

    朱峰出事没人负责,班主任为了安抚朱峰爸爸,在班里号召大家投钱送爱心,为朱峰买营养品。

    晚上回去经过二桥下面,驰一铭脚步僵了僵,驰厌肿着半边脸在修车。

    看见驰一铭过来,驰厌并不理他,等把摩托车停好了,驰厌从兜里拿出五张十块的递给他。

    “给朱峰的。”

    驰一铭悄悄看看哥哥淡然的脸,突然不敢接这钱。

    钱上沾了汽油,驰厌不在意地擦擦,塞进弟弟口袋里。

    “哥,你没有问的吗?”

    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为什么要惹事?

    他哥可不傻,两兄弟没爸妈活到现在都靠驰厌。

    驰厌看他一眼,漆黑的眸有种烟灰般的浅淡,仿佛是不是驰一铭干的都不重要。

    有那么一瞬,驰一铭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哥哥。

    驰厌从来不为饥饿和疼痛哭泣,明明世上一切东西都能压弯他的脊梁,他也习惯了向生活低头,可是驰厌却又平静到像一滩死水。如果不是驰厌养了自己那么多年,驰一铭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个弟弟在他心中也毫无分量。

    驰一铭接过钱。

    这一年他真想知道,有一天哥哥为一件事在意疯狂,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姜穗也想知道,为什么小混蛋驰一铭闯祸要驰厌承担。

    驰厌挨那一巴掌,隔着窗户她似乎都听见了那种清脆的声音,可是他脸色变也没变。姜穗心想,这世上能让驰厌动容的可能只有他的“白月光”梁芊儿了。

    尽管这一年十三岁的梁芊儿一点也瞧不起他。

    那个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脸上,估计嘴角都会流血。

    姜穗吃了饭,把目光落在小斑鸠身上。

    小斑鸠亲昵地冲她叫了两声。

    等不到过年了。

    姜穗把笼子取下来,又用布包好出了门。

    她在榆树下等了好一会儿,姜水生催促道:“穗穗,起风了,还在外面做什么呢?”

    “爸爸,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天色擦黑之前,大院儿回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姜穗如今不太怵他,可是心中依然敬重。

    她挥了挥手:“驰厌哥哥。”

    驰厌浅淡的眸安安静静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蹲下来,她揭开一层灰褐色的布,露出了里面的笼子。

    笼子里面,一只呆头呆脑、油光水滑的斑鸠正打量着他。

    这么冷的天气,小姑娘穿了一身米色棉衣,小斑鸠和她都精神奕奕的。

    她说:“这个还给你。”

    驰厌薄唇在冷风中没有血色,便显得格外寡淡,他半边脸依然没能消肿,闻言点头:“嗯。”

    真是奇怪的人,姜穗忍不住看他一眼。他也不问为什么还给他,或许是不是不喜欢,她把笼子给他,他就接着了。

    小斑鸠到了驰厌手上,终于不是那副呆懒样,开始不安地踱步。

    驰厌本来以为她不喜欢。他从没送过谁礼物,人家不喜欢了不要也是正常的。

    可是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胖乎乎的小斑鸠,分明是很喜欢的样子。

    驰厌沉默了一下,又把笼子递给她。

    姜穗被他看穿意图,尴尬又羞怯:“不不,我不能继续喂它了,我明年就初中了,你拿去……吃、吃了吧。”

    驰厌微抿唇角。

    姜穗抓着那块灰褐色的布,仰头对上少年眼睛。

    驰厌这才发现,她比一年前好了许多,脸上没那么伤痕了。棉衣外露着一小片颈部肌肤,白得像牛奶一样。

    大院里女孩子就属她最白,她父亲很爱她。

    说话时喜欢看人眼睛的人,大多很坦诚。

    驰厌错开小姑娘的桃花儿眼,打开笼子,小斑鸠笨拙地走到笼子口,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姜穗目瞪口呆。

    驰厌把笼子还给她:“拿着,回家吧,不能养就放了。”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吃小姑娘宠物的地步。

    驰厌走了几步,不经意回了个头。

    彼时十一月,这年冬天还没彻底到来。姜穗还站在那里,望着天边越飞越远的小斑鸠,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女孩小小一只,天幕映在她眼中,那双潋滟至极的桃花眼向下弯成一个月牙儿,眼尾微翘,分明好看极了。

    放走了小鹌鹑,姜水生虽然惋惜,但是也能理解。

    他看着吃饭香甜的姜穗,眉眼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穗穗啊,爸爸认识一个朋友,他说可以寒假带你去C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那里有专家会诊,也许可以医好你这种情况。等你考完试爸爸就带你去。”

    姜穗点点头,她也很高兴,走路都走不稳实在太不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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