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我原没疑到别处去，真正引我注意的是河里莫名出现的那些金银财宝，阿胭姑娘费心了……”盆盆在星宇怀中翻了个身，引得她停顿了一下，她顺着猫背抚了两下，接着说下去，“每一件虽不是多稀罕的珍宝，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p>
<p>“可是上面刻着的图案？”班长生问道。</p>
<p>“是。”星宇抚上左心口，“改了几笔，尚可辨认得出是严太师府上专有的纹饰，严家代代相传的白鸟衔花。”</p>
<p>班长生猛然起身，“你身上的那个，也是？”</p>
<p>星宇点点头，任由班长生扳开她的手握在掌心，隔着衣料的探触，带有轻微的颤抖，他一笔一划地凭着记忆勾勒，是铁器烙在皮肉上的印记。</p>
<p>他早该想到的，谁会在毫无仁慈的伤痕间，嵌入一幅堪称精美的纹身，不过是同那些伤疤作同样的用处，是为了羞辱作锦上再添花。</p>
<p>外间皆传她无心无情，伤得狠了，有点儿真的情软的心，也得好好藏起来，没有不怕疼的人，没有疼习惯了这一说法。</p>
<p>“为何不杀了他，你有很多个机会杀了他。”</p>
<p>“师父教导我有仇必报，若不能当场报了，便当做吃亏是福咽下去。”星宇笑笑，错开班长生殷殷切切望着她的目光。“师父教导之恩，无以为报，既是他赏下的，做徒弟的受着便是了。”</p>
<p>“况且，他也死在了我的刀下，总是我占着便宜。”星宇逗着猫，转过旧事不提，接着案子说下去，“还是承了班兄的情，让我得以一窥那山中内幕。”</p>
<p>班长生阴沉着脸，手还在星宇身上搁着，见他又红了眼睛，星宇也没拿开，继续道：“山中凤仙楼是近几年严任重才着手筹建的，因此连白羽知道的情报也不多，只知里面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姑娘，需费长久时日，因此一直搁置着。”</p>
<p>“我猜猜，他得知化心丹的妙用，便觉得满天下好看的姑娘都可做他凤仙楼的头牌，竟做下诱拐良家女的勾当来。”班长生嗤之以鼻，“堂堂一朝太师，怎如此下作？”</p>
<p>“陛下虽自幼在他处受教，也不能一直受他掌控，我大周朝不乏贤臣良佐，严太师想一家独大，没有那么容易，走了下策，倒也是可以想见。”星宇脸色暗了暗。</p>
<p>班长生得寸进尺，将头搁在星宇肩上，“为何要如此费心？”</p>
<p>“唱戏就得一波三折，曲里拐弯，大白话谁都会说，可是卖不了座儿啊。”星宇笑道，“不把姜姑娘的身世编的曲折离奇，佛祖见了也心生怜悯，如何入得了各看官眼里去。”</p>
<p>“咱们陛下真是真龙天子，得了你这么个可退蛮族可作丑角，万事周全的臣下，实属大周朝之幸啊。”班长生揶揄道。</p>
<p>星宇满眼无奈，轻笑两声算作回应。</p>
<p>“你聪明，难道不知人的心力是有限的，皇帝的江山是皇帝操心的事儿，董家的荣华富贵有两位少爷顶着，你该想想自己。”班长生不死心地往她脖颈间拱得更深些，“也想想……”</p>
<p>话到此处，班长生被星宇扯下，反身压倒，同盆盆一道搂入怀中，他以为这会是回答，还未及感动，便看见一只带血的箭自星宇肩头穿过，“嗖”地定入后头墙上，再来便听见不断绝的箭矢声。</p>
<p>“他奶奶的严任重……”，阵阵有力的心跳声充斥着耳腔没多会儿沾衣就走，班长生吃了一嘴猫毛，星宇早抽了他身上的佩剑，一路挡着射来的箭矢朝里屋奔去。</p>
<p>“顾好盆盆。”班长生翻身而起，躲着箭势奔了两步，听得星宇一声大喝，只得返回身去救猫。</p>
<p>“他奶奶的严任重。”他又骂一声，将猫塞入怀中，抄起板凳“哇呀呀”怪叫着就跃上了墙头，怀里盆盆高声狞叫着与他助威，这便与放箭之人厮杀起来。</p>
<p>盆盆一猫当先，爪爪照眼。</p>
<p>班长生一把板凳，虎虎生风。且看一人一猫，你进我退，你攻我守，斗得是不亦乐乎。</p>
<p>猫声，人声此起彼伏，木料断裂声，扔了半截板凳砸人声，短刀出鞘声，短兵相接声，不绝于耳，更刺耳还是那些扔下墙头的倒霉鬼，摔下去之前发出的惨叫声。</p>
<p>星宇探查过红俏安危无碍，也几步跨上围墙，打斗声更热闹地持续了一阵子，渐次停止，刀剑各收，盆盆收爪舔血。</p>
<p>二人一猫立于三寸墙头，风吹衣袂翻飞，猫耳后仰，一轮明月正当空，照着满地残箭，寒光闪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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