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于耳,呼呼呵呵,势要将那娇娇女毙于棍下。
“大人,打完了。”
再看地上伏着的姜小意,扭扭捏捏撑起身,柳眉微蹙,秀目含嗔,轻笑道:“这等皮毛大老爷便觉得是肮脏之语,入不得耳了吗?”
堂上老爷衙役皆是面面相觑,张口结舌。底下围观的百姓早就炸开了锅。
“真是嘿,这般打法儿竟伤不了其分毫,平常的壮汉也只受的住十棍。”
“那凤仙楼是什么地方,上回老赵家的小子偷摸进去瞧了一眼,回来人就傻了。”
“什么凤仙楼,没听那位姑娘说,外面山中还有个更好的所在吗,又无人管束,更是神仙日子了。”
“有钱有势的才是神仙日子,看那姑娘,不知受了多大的苦头,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来喊冤,咱们平民百姓,哪儿有说理的去处,不是实在无处出头,谁会来这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来?”
“听说鬼魂白日显形,是要灰飞烟灭的呀。”
……
“小女子尸身被丢弃在城外河中,鱼虾有灵,知小女心有怨恨,未曾毁坏小女尸身半分,大老爷若是不信,可派人探查。”姜小意娉娉袅袅起势,缓缓撸起袖子,露出的两段藕臂本该无暇如玉,却生出绵延不绝的红莲花色,“我佛慈悲,容我孤魂于甘远寺座下修养三年,才得今日人前现行,老爷头顶青天,万望为小女做主。”
“你可知害了你性命之人姓甚名谁?”京兆尹面色凝重,紧按惊堂木不发。
“当朝太师严任重,私设勾栏,笼络朝臣家眷,引诱年少公子堕落,借机搜集各大臣府中秘辛,以其为把柄,结党营私,其心可诛。”姜小意一语言毕,四下皆惊。
“大胆,你可知胡乱攀咬朝廷命官是何罪过?”
“已死之人不在意罪名清名,我有位姐姐正是在那无名山中,为严太师打理大小事务,大老爷有疑,一查便知。”姜小意站起身来,敛衣整袖,不急不徐。
“你道我京兆尹是无事衙门,你这女鬼,巧嘴利舌,好不老实,风月场上无真心,你这样出身之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又有几字为真?”京兆尹抚着下巴,脸上是排练多次的不屑一顾,也是外间百姓早见怪不怪的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官场之险恶是平常人无法可想的,古往今来,真心实意为无名之人正名的,又有几个?
容九良,不论是否真的出现过这样一个人,戏台子上对其清官形象吹毛求疵,不遗余力的塑造,不乏言过其实之词,却是平头百姓们有口难言的朴素希翼,求不得真人,便只能向鬼神许愿。
周琛极力忍耐着,他明知眼前所见皆是戏言,那位所谓的姜小意,更是疯癫。
这样热闹的一出好戏,他全都看懂了。
假扮姜小意,装神弄鬼,唱念做打,青天白日女鬼喊冤的蹊跷事,唬不过满腹圣贤的父母官,骗不了励精图治的当今圣上。
可要是这扮假作怪之人是董星宇,难办的事也会变得好办。
“准她所言。”圣口一开,君无戏言。“此事由京兆尹全权督办,事无巨细,必得一一查明。”
“吾皇圣明。”外间百姓乌泱泱下拜,皆是信奉神明,敬畏神鬼的市井小人,都与这身世凄惨的孤魂野鬼有感同身受的共情。
“大仇得报之日在望,小女可投胎转世,从新做人。吾去也。”姜小意仰天长笑,顷刻化作一团红雾炸开,烟消云散,空余满地红色莲花瓣。
众人俯身下拜,再抬头见此奇景,更加肯定其所言非虚,自古怨鬼不见黄河不死心,没有心事未了,便撒手而去的道理,可着全天下的说书先生,无一人敢开此例。
彻查严任重一事,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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