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苦挡。
乌日泰又使出千钧一击,星宇抵挡不及,拉转马头往旁边一避,左手手臂与剑气相擦而过,星宇感到臂上一凉,随即这凉意便蔓延至四肢百骸,到爬上嘴角时,却陡然变成一个上扬的弧度。
星宇带着的数十名士兵与那边数百人的军马无不肃然待阵,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当中二人,等待一方被斩落马下,便冲杀上去。
乌日泰那方想的是这个心思,星宇却不是。躲开一击,胯下战马也受惊不小,立起前足,上下癫狂不止,星宇一个没抓稳被颠落下地,额角磕出血来,顺着脸颊流到同样受伤的左肩,汇成了一片。
乌日泰放声狂笑,高举长剑过头,只待剑落,身后大队蛮族好男儿便会呼啸而上。
“粮仓起火了。”先是单枪匹马的一声自军队西北角而起,随即便蔓延成铺天盖地的恐慌之势。
再看坐在地上的董星宇,脸上可有半分败军之将的惶然,分明是一副抱着肩膀看好戏的姿态。
乌日泰维持着即将要挥斥方遒的英武姿势,就这么举着剑,转过身去,看见身后绯红的火光,正是借着自家粮帐这处绝好的燃料冲天直上。
“兄弟,对不住了。”不知何时,地上的董星宇已经站在了乌日泰的马背上,一手抓了他半边还长着的头发,一手握了弯刀抵在他喉间,靠在他耳边冷冷说道。“放心我的手稳得很。”这便是乌日泰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弯刀收,人头落,星宇抓着没让那人头落到地上去,落到地上的是那仍高举长剑的身子。鲜红的血喷了她一头一脸,开始是温热后来是冰凉。
星宇抹了把脸,跳下去,捡起那把心满意足地归于平静的长剑,又有新的兵器了,她想道。
蛮人不会无缘无故地纠结大队人马,不是为了毁掉什么就是为了保护什么。
眼下快要入秋,蛮人早该入关掠夺,为入冬做准备,既没有,那便是准备好了。
如此一想,这附近必定是有他们不知从何得来的救命粮。
刚才她派出的有两人,一人是这西北本地人,奉命她查探蛮人藏粮处,一经发现便一把火烧掉,无需多言。
而前往大营报信的另一个现下也回来了。
星宇听见身后传来传来行军声阵阵,满意地点点头。将手中滴滴答答的物件挂在马身上拴好,翻身上去。这马儿跟了她多年,刀山剑林都带着她一一闯过,只怕火这一项,怎么也扭不过来。
“大家跟我上。”短短一声断喝,似是挟裹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令每一个西北军为之振奋,蛮族那方再拾不回开始的气势,一路被追赶着,驱逐着,屠戮着。
人和兵器不一样,兵刃见血可收,人是会杀红眼的。
在路上颠簸了数月,三魂去了七魄的赵家独子赵琪,有幸第一次就见识到了董星宇杀人杀红了眼的模样。这堂堂七尺男儿“嗷”的一声钻回了马车,绳索牵扯下老王爷一个趔趃摔了个老狗啃泥。
自此之后,无论是星宇外在表象如何,如何的温和可亲,如何的似笑非笑,如何的细语轻声,赵琪眼睛里看见的从始至终都是那张头发眼睛到处滴着鲜血的脸,手里不管有没有拿着什么,永远只会是一颗看不清面目的人头。
在接到董星宇的拜帖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好了不下百个推辞的理由,若不是不敢说出口,此刻他怎么也不会站在这声名远扬的迎春楼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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