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哗——”一片漆黑。
这是在哪儿?
“哗——”依旧一片漆黑。
只能感受到浅及脚踝的水,在淙淙流淌,但是却刺骨的寒冷。
轻轻迈开脚步想要划开这寂静的空间,
“叮铃铃铛”一串清越,原来自己的脚上不知何时绑上了金铃。
“我这到底是在哪里?!”
扶风努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依旧跑得跌跌撞撞,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衣角。
“呼——”一阵风吹来,似是一层轻薄的纱,覆在双眸上耳边传来由远及近的清音梵唱,渺茫,飘芜,就在这时纱里裂开一道白光,渐渐将整个人吞噬。
再一睁眼,看见自己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阳光的炙烤下,脚下的泊油路变得有点变软发烫,树上的知了更是燥热的叫个不停,这是,我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
这里是我曾经的家,那个抛弃我的家。
我本出身就不错父母恩爱,早年间父亲经营一家风投公司,规模不大不小但也能让生活富裕又足,奈何在我十一岁那一年的一场经济大危机,金融帝国瞬间如泡沫般土崩瓦解,父亲的公司遭受到严重的创伤,负债累累直到申请破产。
我目睹着父母从如胶似漆到反目为仇,天天因为鸡毛蒜皮的是而大打出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钱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能高过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能让母亲变得仪态尽失父亲面目可憎,直到母亲带着我离开那个伤痕累累的家,那一刻我好像明白的什么。
我再次住进了大房子,母亲也再次展露笑靥,只是展露的对象变成了陌生的男人。一直没有办法忘记离开曾经那个家时,我拖着行李再次回望时看见门缝里父亲那颓废的神情满脸胡茬的望着我和母亲,父亲是爱着我们的,但是为何母亲要离开他呢,为何母亲要这般决绝,我还小,使出吃奶的劲杵在那不走,想要挽回妈妈挽回那个家庭,一辆漆黑的轿车突然在面前停下来,下来一个男人面带微笑将我拉上车,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望向母亲好像明白了什么。回头再看养我那栋洋房,看见父亲瘦削的背影将门缓缓关上,最后那份希冀也消失那个黄昏里。
我无权去责怪我的母亲以及父亲他们所做的选择,母亲在那个陌生的环境很快诞生一个新的小生命,从此更是无暇顾及我,就像一粒被遗忘的灰尘渺小无助,在那个陌生的环境嘲笑讽刺再平常不过,同一个豪园中,那些总是在背后说我是小三的孩子,攀权富贵天生骚样,我一个人默默地忍受。
直到在弟弟两岁时,妈妈为了照顾啼哭的弟弟忙的焦头烂额,站在一旁的我想帮她做一点事却不小心将滚烫的茶水溅到弟弟娇嫩的臂膀,弟弟“哇”的一声叫的声音更大,而在一旁的妈妈气急攻心,当即甩了一巴掌,冷冷的指到一旁“滚”,我捂着脸怔怔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般,但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还希望从母亲的眼神能看见从前的那份温柔,我看了半天,她只是全程皱着眉,然后将弟弟收拾好抱着他上楼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个我。我站在那里突然感觉好冷,又感到一阵窒息,好像偌大的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孤独感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我冲出大门,拼命地跑,在街道漫无目的地奔跑,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好像烙印在我的脑海中,不知道跑了多久竟然到了曾经那个房子,原来这个城市那么小,然而我却感觉离开它竟然漫漫一世之久,经过已经荒芜的花园站在那扇红木门时,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厚重的铁索将自己拒之门外,她想抓住自己最后一根稻草,打电话给父亲,结果——却回复是空号。
突然想笑,可是到了嘴边却成了叹息,原来这些已经离她远去了那么久啊,都那么久了。
那么,她到底还算什么?
魔怔般的转身离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声刺耳的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成了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
最后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泡沫一般轻,天空一下离自己很近,望着这蔚蓝的云海,笑了。是一种释然的感觉。
“呼啦——”眼前的纱绸重归平静,一片黑暗,耳畔的轻音梵唱依旧,这些本可以让人心如止水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变得有点刺耳,这是什么玩意,想要扯下这脸上恼人的东西。
可这绸纱像是突然有了灵性般,又重新出现了画面。
我死了。
可我好像又没死。
呵,原来我是一个连阎王都不收的人啊。
肉身已毁,魂魄犹在。
所幸,这一世,命好,有家,美满。
眼前的情景如电影那般,一帧一帧,但却忽快忽慢。
郦国苏家有女初长成,苏家家主,苏贺,也就是这一世我的父亲,一代武将,朝廷上的一品的骠骑大将军,铮铮男儿,即使粗犷不拘小节,但也有铁血柔情的时候,总是喜欢用他略有点粗粝的大手牵着我的手蹒跚学步,手把手教我耍剑,弄出哪些漂亮的剑花,也是他背着全家人违背了郦国大户女子不学武的传统偷偷将我送到雾鸣山学艺。
而苏家家母,李芝兰,能够我放下二品夫人的身段为我洗手做羹,即使是哥哥也没有这种待遇。
一帧帧画面切换着,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快,却又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我六岁那年,是我说服我的父亲和母亲,拜师于左丘少辛派,当时只是从下人以及父亲的藏书中勉强窥得当年的左丘少辛派的恢弘,明明他们都说再无此门派,可不知道为何我总坚信它依旧存在,最后父亲也是拗不过我,答应只要有人还在那里就同意我在那里学武。
所以就在我不过还是个六岁小儿时,我一人爬上雾隐山找到那个断山崖,只看见一个破茅屋,隐隐能看出上面写着醉沧澜,然后我就在这门前等,我知道父亲终究放心不下我,派了亲信暗中保护我,就这样我等了整整一月之久,直到最后等累时睡着,被那个糟老头抱进去,才算得上真正的有了师父,但据这个不正经所说,是他带着师哥外出云游刚刚回去,看见家门口有一个死小孩,一探还有气,就顺手抱回屋,不知怎么就有摊上一个祖宗。
画面再次急剧抖动,定格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月上树梢,月光下夜来香在篱落里暗自绽放,暗自萌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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