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人,总是有软肋的啊。屋里躺着的那位姑娘……想必就是陛下的软肋吧。
痛到极点,才会无声无息。哎,陛下此番,怕是真的难过了。
陈寿在今日之前,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存在。然而他毕竟是伺候肖瑾的身边人,此时一想,陛下此前诸多怪异的举动便都有了解释。陛下近段时间总是出宫,想来也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还有之前常公公被罚,是不是也与这位姑娘有关呢?这么一想,陈寿心中更是提了提神,看来,他对这位小郎君还得再客气些。无论那位姑娘是生是死,陛下都不会亏待了这位小郎君的。
肖瑾让人伺候柳隽休息,柳隽却不想走,不看到姐姐醒来,让他如何安心?
然而柳隽自己此时的情形,也让人担心,衣衫凌乱,嘴角带血,面色苍白,只怕不等皎月醒来,他就要支撑不下去了。侯博雅想着柳隽是被自家奴仆所打伤,指使人又是自己小妹,心里哀叹一声,万一这要是留下什么后症,岂不是结了仇?
肖瑾给侯博雅使了个眼色,侯博雅暗暗点头,走到柳隽身边,做劝说状,然而还不等柳隽开口,侯博雅便一记手刀劈在柳隽脑后,柳隽瞬间便软了身子,侯博雅接住他,交给几个小太监,沉声吩咐:“小心着伺候。”
肖瑾又转头看向几位低头装鹌鹑的太医:“来个人,去看看他。”
这个差使,可比守着这位能不能醒来的姑娘好得多。好几位太医都瞬间亮了眼睛,然而动作却比不上年轻人,太医中年级最轻的阮太医自请而去。肖瑾见他黑发黑须,瞧着不如几位老太医靠谱,留在这也是可有可无,便点了头。阮太医拎着药箱,在同僚们羡慕的眼神中,随着小太监们一同照料柳隽去了。
柳隽一走,肖瑾身上的那丝活气又好似散了去,漆黑的瞳眸幽深地看着侯博雅。
“无事的话,便退下吧。”肖瑾的语气如常,然而侯博雅却感觉到了令人压抑的沉闷。
“陛下……您也要保重自己。”侯博雅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姑娘会伤成那样。遇刺?上一次的冷箭,至今未查出幕后凶手,这一次,莫非也是那伙人?然而如果真有凶手,陛下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动作。
若是有一个追责的对象,情绪便有了发泄口,陛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死水一潭。
除非……除非是那位姑娘自己动的手……这么一想,侯博雅心跳加快了好几下,陛下与那位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闹到了要自裁的下场?
除了这些不解外,侯博雅一直困惑于这个问题,为何陛下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真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侯博雅蹙眉凝思,不得其解。侯博雅有心想问,但是此时肖瑾的状态却令人担忧,侯博雅只能暂时压下心中困惑,好言相劝:“表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您的龙体是最重要的。”您就不觉得疼吗?这脖子上的伤口都结了痂,手上又是不知何时掐出来的伤疤。
哎,这世间,竟也有了让皇上如此牵挂的人。
“朕很好。”肖瑾无力地挥了挥手,以示自己安好。然而他灰败的面容,却不比躺在床上的皎月好上多少。
与此同时,延纯殿内,陈思儿小感风寒,侍女彩云去请太医,却空手而归。
“回禀娘娘,太医院里空无一人,所有太医,都往泰安殿去了。”
陈思儿坐直了身子:“哦,皇上龙体有恙?”
彩云为难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情况。”
此时,侍女如玉快步走进屋内,在陈思儿耳边小声回禀:“娘娘,丁侍卫传来消息,今日皇上匆忙回宫,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后来侯大人竟带了个少年进宫,似乎是别院那位受了伤,被皇上带回了宫,那位的弟弟便追了来。”
陈思儿顿时醒神:“皇上把人带进宫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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