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直射她的内心,一览无余。
他越是努力探求,她越是小心掩饰。
头顶是电扇呼呼的转动声,身边是课本唰唰的翻动声,唯有腹部不时的刺痛才是最为真实的佐证。
她不知道林越原来也可以如此滑头赖皮。
掠过她心,泛起涟漪的从来都是林越不经意间的温柔。
因为喜欢他,所以眼睛自带美化效果,自动磨平过滤了一切瑕疵,留存于心、封印于此的都是关乎他的美好,成为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
她真想对林越发自肺腑的说一声,你真好。
陈桠楠断断续续地干着自己的事,一停一顿毫不连贯,她已经在同一张草稿纸上反复演算着相差无几的步骤无数次却无果,她找不到漏洞,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致使与答案出入过大,她逗留、纠结在同一道大题,久到时一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听到她翻书的声音,久到引起时一的注意多朝她看了几眼。
“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林越因时一偏移的视线也被吸引了去,他思考了一会,就眼尖地发现并指正了陈桠楠解题过程中的疏忽大意之处,“你不介意吧。”林越是指突然插手打断她的解题思路。
陈桠楠配合地递过纸笔,默默地听着,收回,然后拿着林越写过的演算纸看了好一会儿,令时一和林越都怀疑她是否真的听明白了。
“我是不是语速太快了,还是字迹太过潦草,你看起来有点难懂。”林越尴尬地说着。
“听懂了。”陈桠楠回过神来,对照林越的笔记,重新整理了一遍想法,按照自己的思路写下,终于对了。
“收拾书包吧,快下课了。”林越起身,说给时一听,“等等我。”
他刚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课桌旁,三两下收拾好就背着书包走到她旁边。
时一觉得好笑,她还能跑哪去,拖着难受的身子。
她不紧不慢地整理出几本自认为比较重要的课本,比对着老唐课后留下的作业所可能涉及到的教材和作业本。
拉上拉链,比早晨来时有了份量感。
她正准备把双肩包背到背上,林越出手阻拦:“我帮你提吧。”
“不用了,几本书而已,我没那么虚弱。”她谢绝了他的好意。
“你不是很疼吗?”林越爱莫能助。
“林越。”时一固执,一字一顿咬字清晰,林越说的直白,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啊!她作为当事人隐隐的觉得他也许是猜到了八九分,不免有点难为情,可又也许他只是纯粹的认为她肚子疼。总之单一个“疼”字从林越这个大男生嘴里说出,就让她倍感违和和羞耻。
林越自知说错了话,禁声,不再多嘴。
「知不知」
无论晴雨天上学时一都有备伞的习惯,她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徒步回家,挤公交是件累活,上下学高峰期,家长接送,车流量、人流量大,本十五分钟就可以到家的路程,因交通状况在路上拖拖拉拉的耽搁着,久时都够她走一个来回。也许只有当皮囊赤裸裸的曝光在烈日下她才有普天之下人人平等的欣慰,性别使然亦或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时一与这个年龄段的普遍女生无异,对外在的皮囊分外在意已无需多言,更何况她今天身体状况一点都不良好。
她出了教学楼,就独自撑起了晴雨伞,林越走在附近,她只觉得怪异,她长久以来都处在暗处才胆敢明目张胆的窥探其一举一动,未曾有过直接“牵引”着他以循着她的轨迹前进。少女的矜持由不得她主动递伞过去邀他共撑,时一走得慢,林越也不急,她又尽量让步伐迈的小些,好让林越走到前头,却也是徒劳,如芒在背的滋味好不自在。
他们隔着一把伞的距离,默不作声的默契,阳光照射在他身上耀眼而炫目。
她还有很多所不知道的,但她想知道的更多。
她居住至今的小区,隔着一栋栋楼房竟还有另一个与林越息息相关的人存在,而她毫无觉察。
她越是尝试多了解些,越是清楚地懂得自己知之甚少,又明白地知道自己所能触及到的极限在哪。
初中时,因为家与学校距离较远,林越像多数学生一样选择住校,周日傍晚归校,周五傍晚离校。所以,时一从没在上学路上偏巧遇见过林越,再加之如若不是节假日廖韵之和尤翘楚的邀约,真可谓是足不出户的宅女,时一不由感叹他们缘浅,但又不愿单纯以此作为评判的标准。林越自是不可能每周末都来,也没既定的时间,偶尔来这没被撞见也实属正常,她这么安慰自己。林越只告诉她,他爸妈离婚了,她却不知道他们离婚后他跟了谁。
弘毅在校走读生,一部分会选择在校食堂就餐,所以他们午休要么是在班级安静的自习,要么是趴在课桌上小睡一会,总之按照校规,这段时间严禁吵闹。时一猜测,无论林越跟了他爸妈任意一方居住,许是外婆家较学校更近些,来往方便,能更好的安排作息时间。
“你以后中午都回家吗?”林越走在右后方。
“恩。”她独自撑伞,有着自私的心虚。
“好。”
时一最近总觉得林越言简的回答让她摸不着头脑,指意不明。
是否是短时间内接触过多,反倒适得其反,离她所认知的林越越来越远。
什么叫好?她不懂他的思维逻辑。
“外婆家近,正好能天天去看她。”林越像是在和时一交待汇报些什么,犹如他们彼此联系的通行证,少了这一道关卡,就无法继续坦然同行。
她知道。
时一径直越过公交站点,朝前继续走,她想快点到家,免受身心的煎熬。
“你喜欢走回去?”
“因为近。”
“我们应该会一起走。”林越说的多理所当然。
时一却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不敢往深处想。她就当按话的表面的浅层意思理解,因为同路,所以难免碰见。
林越是赠予她滴水之恩的人。
“我以后可能会搭公交,不一定的。”她受不了和林越看似亲昵的同步。缓缓归家路上全是独自一人的臆测与幻想。
“好。”林越答的爽快,一副任何决定都顺由着她的模样,“下午的课你还上吗?”
“我会和班主任请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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