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忙碌的一天开始了，保洁组又热闹了起来。大妈们坐在休息室木板凳上边聊天边换衣服，内容大概是昨晚一宿的所见所闻。</p>
<p>任凭蓝色工作服在眼前晃来晃去，林珍双手托腮靠在墙角，思考着苏珊今早为什么没来接她，昨晚饭后不会是跟沈鹏共度良宵去了吧？</p>
<p>林珍想起沈鹏那一双感情脉脉的桃花眼，长得太好看也有点太招风了，苏珊的选择是不是太唐突了些，彼此还不了解就直接奔了主题。</p>
<p>林珍就算再傻也看出来沈鹏有点花，可苏珊完全被他给迷住了，智商程自由落体式下滑，不能不让她担忧。</p>
<p>“林珍呐，点名了！”刘姨的大嗓门从走廊里穿进来。</p>
<p>听见刘姨喊自己，林珍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到蓝色工作服像一堵墙挡在了门口，大妈们已经站成一排，脑袋正齐刷刷地打量她。</p>
<p>点完名开始分配工作，刘姨手里拿着一个灰色大铁盘，四圈都被打密密麻麻打上了许多小孔，各个楼层的钥匙全挂在这些数不清的小孔上。</p>
<p>她抖落了一下钥匙盘，挤压在一起的钥匙哗啦一下听话地散了在两边，然后准确地从里面挑出工具室的那一把打开门。</p>
<p>进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两个涮拖布的大水桶被人倒扣在门口，有一个桶之前存了半桶水也被泼的满屋都是，白墙上留下了干涸之后的黑色水印；抹布撕成了一条一条，在倒扣的水桶上堆成一堆；被搞坏的扫把头、拖把杆横七竖八地倒在众人面前。</p>
<p>“这谁干的！”不知谁喊了一声。</p>
<p>众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开始议论。</p>
<p>刘姨若有所思地提起一个拖把在手里，拖把头还差一点就断了，晃晃当当地垂在半空中。</p>
<p>林珍紧盯着水桶上那一堆撕烂的抹布，这个人做事这么歇斯底里没有底线，客服部除了万鑫欣再找不到第二个。</p>
<p>万鑫欣昨天开车在街道上浪了几圈，怎么也拐不出夏华的街区。倒不是因为头撞墙迷了路，而是方才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丢尽脸面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万鑫欣是谁呀，只有她肯受气的份，没有白受气的份儿，没有好处的窝囊气她可不受。</p>
<p>除了保洁部，夏华一些部门晚上也是不休息的，所以办公楼的大门二十四小时敞开着。</p>
<p>趁着夜色，万鑫欣偷偷溜进保洁组休息室，进去之前特意用布袋子挡住了监控器的探头。</p>
<p>这是万鑫欣干过的最漂亮的一这件事，不过她忘了公司里还有伪装成灯光的摄像头，鬼鬼祟祟的样子都给全程录了下来。</p>
<p>万鑫欣在黑灯瞎火的休息室里翻找，摸到了挂在墙上的钥匙盘，拿到手里一下子头大——这么多！</p>
<p>黑暗中喷出两条火舌，万鑫欣翻着鼻孔快被烧着了。虽然钥匙上贴了不干胶做了标注，写的都是数字编号，她看不明白什么意思，急得她在屋里搔首踟蹰。</p>
<p>“她娘的，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来了。”</p>
<p>万鑫欣没辙了，只好蹲在工具室门口借着外面的灯光一只一只地往门上试。一直找到后半夜鸡叫，万鑫欣终于成功打了开门。</p>
<p>憋了一宿的火气肆无忌惮地在工具室弥散来，万鑫欣带着满脸瘆人的戾气，用大屁股暴力地坐坏了所有的拖把头。</p>
<p>剪刀在抹布上一刀刀释放着自己的不满，边割边喃喃细语：“害老娘找一宿，容易嘛、容易嘛、容易嘛……”</p>
<p>……</p>
<p>“嗯……嗯……”林珍犹犹豫豫，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万鑫欣干的，到时候找她死不承认也没辙。</p>
<p>早知道她这样昨天就不忙她好了，让刘姨好好教训教训她。苏珊说得没错，自己就是个烂好人，对万鑫欣就不该有怜悯之心。</p>
<p>“你想说万鑫欣干的吧？”刘姨从林珍的嘴里读出了她的意思，“不是她还是谁！”</p>
<p>林珍陪着刘姨去了经理办公室，刘飞燕手里拿着两部手机正忙得不可开胶，印着黑字的A4纸摊了一桌子，地上还散落着几张。</p>
<p>她一手拿着手机，迈着小碎步跑到苏珊桌前，探过身趴在桌上跟她叮嘱些什么，丝毫没有察觉站在办公室里的刘姨和林珍。</p>
<p>还是苏珊机灵，很快发现了她俩，笑眯眯地说：“刘姨来啦？最近你不常过来都想死我了。”</p>
<p>说话间还不忘整理手中的文件。</p>
<p>林珍暗中偷窥苏珊，见她脸色红润闪烁着光泽，嘴上还总挂着甜滋滋的笑，看上去愈加漂亮了，难道她昨晚真的跟沈总已经生米成熟饭了？</p>
<p>心里一沉，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林珍摇头轻叹，安慰自己也许沈总只是外表看上去有点花，苏珊看人的本事不会差哪去，自己是杞人忧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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