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猛然一怵,话语如丘而止,继而,目光惶惶,瞅向孟紫怡。
唉,苏沁的话着实过分,饶是孟紫怡听了,也不由得蹙眉,更遑论是身为母亲的孙媛媛呢。
孟紫怡眼见情势些许剑拔弩张,站起身,揽着孙媛媛肩膀,声腔柔婉,劝说,“别太激动,当心伤了胎气,先坐下来再说。”
孙媛媛呼吸急促,闻言,缓了缓气,重新坐下,孟紫怡跟着落座,尔后,望向苏沁,笑了笑,粉饰太平,“小沁,或许你词不达意,但是,你的心意,我们姐妹多年,如何不理解呢,只是,关于这孩子,你纵然出于好意,也无容赘言了,皆因现今我们媛媛的孩子,最是名正言顺不过了,她和叶远今天领证了。”
“什么?领证了?”苏沁不啻惊雷,霍地起身,嫉恨和酸毒再次乘着雷霆万钧,劈头盖脸砸来,登时,满目疮痍,怎么看孙媛媛,怎么觉得她耀武扬威。
苏沁咬了咬唇,尽管命途多舛的自己,现下,在对面金尊玉贵的二人跟前,已然相形失色,可无奈她今晚就是来求人的,所以,她何止不能发火,还得心不由衷恭贺。
苏沁徐徐落座,强颜欢笑,言与心违,“是...是吗?我不知道啊,媛媛,你早说嘛,恭喜啊,我在这里补祝你和叶远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明明有些事情已经心照不宣了,苏沁居然还能厚着脸皮,巧言令色说出这么一番欲盖弥彰的贺词,假情假意,可见一斑。孙媛媛顿感恶心,于是,当真就作呕了,她捂着嘴冲向客厕,孟紫怡见状,即刻跟随,故而,苏沁也不好一个人继续坐在这里了,只好亦步亦趋跟上。
客厕里,孙媛媛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撑着盥洗台,弯腰俯身,吐个不停,孟紫怡从旁伫立,歪着脑袋,一副急泪,左手给孙媛媛轻柔抚背,右手替她撩开悬垂的秀发,一惊一乍,关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呕……”孙媛媛吐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些许虚脱。
罪魁祸首苏沁不远不近的干杵,趁着孟紫怡和孙媛媛无暇顾及她,嗤之以鼻,呵,还让不让人吃饭了,说吐就吐,简直倒胃口,怀孕很了不起啊,但凡女人,谁不会生,当初她若能和林奇顺利成婚,指不定现在已经大腹便便了。
少许,孙媛媛软弱无力,撑着盥洗台,直起身,苏沁鄙夷的嘴脸来不及藏匿,猝不及防,与镜中孙媛媛洞若观火的眼神相撞,苏沁瞳仁蓦然一颤,瞠大眼睛,转而,此地无银般展笑。
然而,这消无声息的一幕,孟紫怡不得而知,她正手忙脚乱地打开镜柜,从里面取出一块干净毛巾,替孙媛媛擦嘴,“每天都吐得这么辛苦么?看起来好吓人啊。”
孙媛媛姣弱一笑,从孟紫怡手上接过毛巾,自己来,“要不然怎么都说母爱伟大呢,我每次吐得天昏地暗其时,都恨不得掐死叶远。”
孟紫怡噗嗤一笑,“这句话,我待会儿帮你微信转达。”
苏沁努唇胀嘴,甚为不屑,随即,视线一撇,猛地,被盥洗台上一小东西攫取了目光,苏沁惊诧莫名,伸手捏起盥洗台上的剃须刀,仔细端详,这东西貌似今早才用过,笃定不是从前留下的,遂而,苏沁眸含惊愕,问孟紫怡,“小怡,这个…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个啊?”
孟紫怡和孙媛媛循声望去,即见苏沁手拄着一把剃须刀,美目圆瞠,嘴巴张大,宛若惊天霹雳。孟紫怡一激灵,清黛娆娆,樱唇泛白,霎时,不知如何应答。有时,胡靖扬早出或晚归,为免嘈醒孟紫怡,他就会在这客厕洗漱,想来是今天用完后,忘了把东西收好。
孙媛媛瞟了苏沁手上的剃须刀一眼,不惊不慌擦拭着唇角,闲散开口,“小沁,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看破不说破,纵使是好姐妹,可你如此直直愎愎地问人家这些事,合适吗?再者,我们小怡正当妙龄,如花似玉,又岂会无人问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听完孙媛媛这番呼之欲出的话语,苏沁面如土色,顿感煎膏炊骨,分外不爽,她哥哥苏珩对孟紫怡一往情深,拒绝顾暖姐孜孜不倦的追求,兼且,守身如玉数年,更甚者,她的父母待孟紫怡如同儿媳般亲厚,可孟紫怡呢?却在这里和其他男人弄玉偷香,私谐欢好,孟紫怡这样对得起他们苏家吗?
孟紫怡明白孙媛媛的意思,与其把她结婚的事情在苏沁跟前瞒得滴水不漏,倒不如因变制宜,说一千道一万,这事总不能瞒一辈子吧。于是,孟紫怡浅浅一笑,择善而从,“小沁,我最近…身边多了一个人,今天不凑巧,改日介绍给你认识,媛媛也还没正式见过他呢。”
谁知,苏沁愀然变色,咆哮,“那我哥呢?”
孟紫怡倏地怔忡,孙媛媛觉得苏沁无理取闹,见不得孟紫怡受委屈,忙不迭抱紧孟紫怡,继而,偏头,驳斥苏沁,“小怡何曾与苏珩有关,苏珩剃头挑子一头热,与小怡何干,苏沁,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
苏沁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她今晚是来借钱的,万一惹恼了孟紫怡,见财化水,回去怎么跟妈交待,况且,孙媛媛今非昔比了,人家现在是叶太太,轻易开罪不得,哼,待她成了胡太太,定要这两人好看。
随而,苏沁忍了忍气,把剃须刀搁回盥洗台,攥过孟紫怡的手,然后,强行挤出一丝假热佯亲的笑,嘟嘴,“小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哥,是因为…是因为…哎呀,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啦。”话到这,苏沁羞惭扶额,半会,她搁下手,眼波横流,咬唇道,“是这样子的,前几年,我哥不是自主创业,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吗?最近,他们公司遇到了些许困难,需要一笔钱周转,小怡,你能不能帮帮他啊?”
苏沁离开后,孙媛媛手拄着一袋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咀嚼如仓鼠,与此同时,不忘数落身侧依样画瓢,手持一袋薯片,盘腿而坐的孟紫怡,夜深人静,以电视声为背景的客厅“索索”声不断。
“你不是素来爱财如命吗?怎么为了苏沁连命都不要了,你还真大方啊,两百万的支票挥洒自如,哪怕你家财万贯,也不能这般用钱如水吧。小怡,你别老觉得自己欠了苏沁,其实,你给她的已经够多了,说得难听一点,他们一家人就是拿你当提款机,五年前,她爸爸开出租车,不小心撞到了人家豪车,那钱是你出的,三年前,她妈妈和工友争执,失手砸穿了人家的头,那钱也是你出的,半年前,苏沁那件事,律师费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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