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胡靖扬。
“你倒是直认不讳,旧梦重温的感觉如何?话说,据我所查到的资料,貌似当时的他已经结婚了,你刚才不是还赌咒发誓,不会去破坏他的家庭吗?这件事,你那好朋友,她知道吗?”黄志轩嚼穿龈血,连珠发问,怒视着赵亦菲的眼球,红血丝暴现。
“我当时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更遑论,与紫怡相识,况且,男人逢场作兴,实属平常,她未必就会在意,我劝你还是少搬弄是非了。”赵亦菲并不看黄志轩,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回答,将一番无中生有的话语,编得头头是道,大有天衣无缝的架势。
因而,黄志轩扬手,赵亦菲早有所料,却不闪不避,直盯盯地回视着黄志轩,打算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然而,黄志轩的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片晌,他缓缓地垂下手,赵亦菲见状,眼波微转,黄志轩泪光沉痛,凝视着赵亦菲,“我迄今不忘,十二年前,初见你其时,你是多么的清纯淡雅,文静可人,终究是我把你变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赵亦菲喉咙翻滚,泪水涟涟,迎视着黄志轩扼腕痛心的泪眸。
黄志轩黑眸蓄泪,茫然自失,苦笑,“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原本熟睡的黄果韵被窸窸窣窣的争执声嘈醒,遂而,揉着小眼睛,撑坐起身,随即,惊喜地瞅见爸爸妈妈居然都在她的房间里,旋而,开心地笑了,“爸爸,妈妈,你们怎么都在果果的房间啊。”
忽闻黄果韵香甜软糯的童音乍响,赵亦菲和黄志轩均蓦地一怔,继而,不约而同地擦干眼泪,换上和蔼可亲的笑脸凑近床边,尔后,落座在床沿,一家三口热热乎乎地依偎在一起。
黄志轩从后揽抱着黄果韵,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脑袋,温言细语,“爸爸妈妈来看果果的,听说果果今天十分勇敢地和小叔叔打了一架。”
黄果韵闻言,些许腼腆,然后,挠着后脑勺,抬头,仰望着爸爸,拧着小眉毛,泪眼汪汪,扁嘴,“小叔叔说果果是赔钱货,还让我们一家人滚蛋。”
黄志轩听闻,眉色一厉,然而,面对果果时,却是笑眼迷离,辞趣翩翩,“谁说的?我们果果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反倒他胖得跟个皮球似的,正好有多远滚多远。”
话落,不止黄果韵咯咯直笑,连赵亦菲也噗嗤了一下,拉过女儿的小胖手,温柔笑语,“爸爸说得没错,果果才不是赔钱货呢,果果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即便旁人拿金山银山来,也休想换。”
夜色朦胧,月华如水,皎洁的清霜越过飘飘漾漾的落地窗纱洒进室内,滋养了一家三口的温馨,喜乐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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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东集团,员工餐厅。
苏沁今日事多,来得较晚,这个点数,餐厅里仅剩稀稀疏疏的一些人,苏沁端着餐盘随意择了个位子坐下。不曾想,她得天独厚,无聊的进餐过程中,一把稍微熟悉的女声加一把些许熟谙的男声倏地传入耳廓,苏沁下意识竖起耳朵凝神倾听,皆因他们的谈话内容碰巧涉及她思慕的那个人。
“沈江,料想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那么我索性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靖扬他每年都会把这个月腾出来休假,你可知他去了哪里?”郭希莱满目期盼地注视着落座在对面的沈江,顿了顿,她清亮焦急的话腔,掺杂了几许低柔,略显无奈,拜托,“我知道你有你的职业素养,只是,我当真是没辙了,才来找你的,现今,整个凯东集团,恐怕也只有你和艾迪知晓靖扬的下落,再者,你未尝不知,我和艾迪素来不睦,但凡工作以外的事情,她都一律油盐不进,所以,我惟有寄希望于你了,但求你念及我们相识经年的情分,多少给我一些暗示吧?”
迟疑少许,郭希莱羞赧地补了句,“实不相瞒,我连我表妹婠婠那里都试探过了,她似乎也是一无所知,所以,沈江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郭希莱一贯飞扬跋扈,如此说话已是低声下气了,然而,未经老板同意,他又岂可随意泄露老板的行踪呢,何况,今年还有老板娘随行呢,更得三缄其口。故而,沈江笑了笑,插科打诨,“郭师未免抬举我了,我是从凯东集团总部迁至B市后,方才跟随胡总的,因而,无缘得见你方才提及的宋小姐,也就是现今的布朗太太。众所周知,布朗太太与胡总曾经有过一段恋情,这些报纸杂志不都报道过了吗?但是,饶是作为前女友的布朗太太,也全无所闻的事,试问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又岂会知道呢?”
“真的?假的?”郭希莱将信将疑,她怎么觉得沈江什么都知道呢,婠婠亦然,只不过,他们都不愿意告诉她罢了,尤其是婠婠,总是话里有话地劝告她放弃。想到这,郭希莱不由得忆起,今早和婠婠通电话时,婠婠最后说与她的那句话,表姐,靖扬我还是了解的,始于初见,日久生情这样的事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岁月匆匆,寸阴可惜。
沈江微笑摊手,大有举重若轻的从容,“信不信由你了,胡总的私人时间会去哪里,何须向我交待啊?”随而,沈江想到老板已婚,并且夫妻恩爱,郭希莱却全然不知,仍旧痴心等待,未免可怜,于是,隐晦曲折地劝说了句,“再者,纵使被你查到了胡总如今身在何方,可你难道要跋山涉水去找他吗?你合该知道,一旦胡总见到你出现在那里,势必不悦,既然如此,你何必拿你跟胡总经年的交情作赌注呢?”
踌躇少许,沈江掀眸,瞟了眼对面一桌之隔的郭希莱,婉言相劝,“林总器宇轩昂,兼且待你一往情深,希莱,皓水莫负。”
郭希莱对于沈江的鼎力玉成,置若罔闻,径自开腔,问出了她心底最惶恐的疑虑,“靖扬最近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原先我与旁人的想法别无二致,觉得他无非戴着玩的,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他最近似乎有些不同以往了,然而,有何不同,我又无从说起,就是心里的不安,与日俱增,这种惶然的感觉在八年前也曾出现过一次。”
末了,郭希莱与沈江会心对视了一眼,指的是谁,两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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