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瑶打了个寒颤,她怀疑有人在诅咒她。抚平了身上起的鸡皮疙瘩,陆瑶瑶发动车子,去了王老师那里蹲点。
王老师面上是住在那个破旧的小区里,但是其实他在另外一个地方另有一套住址——那是一栋烂尾楼,离小区半小时车程,附近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于是谁都没有想到,在这栋水泥建筑里藏有两个可怜的学生。
正如王老师所说,他开设辅导班已经有七八年了,深得许多家长和学生的信任,但是就在三个月前,王老师的举动越发不正常起来。
他看到学生始终搞不明白他反复教过的问题时,气得简直想打学生。他克制了自己,但是内心的那种疯狂一直没有消失,直到事情失控了。
他把那个学生绑到车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看到车子后座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学生,他咬咬牙,将人送到了烂尾楼——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选好了位置。
将人困在烂尾楼里,他甚至都不用让人闭嘴,高达30多层的烂尾楼,四方高墙,只要把人捆在房间里,任那个人使出什么办法都没有用。
他偶尔会去送吃的,看到那个学生的眼神从深深的信赖变成惊恐和哀求,那时候他还在热心地给警察提供帮助。
在午夜的时候他会深深地唾弃自己,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多少次他想过放过那个学生走,甚至他真的把那个学生带出了烂尾楼的大门,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知道了,自己不能这么做,要是他真的把人送走了,自己一辈子就完了。
被辅导班的学生气得吐血的他重新在那个被囚禁的学生那里获得了解放——当他耐心地给那个学生讲题的时候,他会满意地看到那个学生忐忑和认真的表情,哪怕他知道这份认真是他锻炼出来的——要是学生做不出来他教过的题,他就会把送的吃食的量减少,频率也会降低。这样一次两次的,他不用说,那个学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起来温暖和煦的王老师,在那栋烂尾楼里,表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性格。甚至他在辅导班那里更多了几分耐心,因为只有烂尾楼里的学生才知道,某些时候的王老师有多可怕。
……
“好了,你先回家吧,你今天表现得很好。”
将一个愚蠢的学生送走,王老师洗了个澡,可是心绪却很难平静下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于是他开车去了烂尾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去干什么的,也行那两个学生正睡得香呢。王老师的眼神暗了暗,他安静地到了烂尾楼。
两个惊恐的学生没有睡觉,而是在说话。
“他简直就是活着的恶魔。”
这是一个刚被捆进来的学生,另外一个则待了两个月了,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但种种迹象和墙上的血迹告诉他,这里曾有其他人待过。
“你不要和他反着来,其实只要你好好做题,他是不会对你动手的。”
那个学生震惊地看着小河,仿佛他刚刚说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已经被训练出奴性了,都不想着逃出去了吗?”
小河想到自己温暖的家,现在父母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寻找着自己呢……那么亲切的老师突然撕破了面具变成了可怕的魔鬼,他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我当然想出去……你还是别说那么多了,老师也许就在看着我们呢。”
对于一个月前发生的一幕,小河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不知道,他这辈子还会有多长。
那个学生打了个寒颤,他声音飘忽不定,被吓狠了:“你……你在……在胡说什么?你……你不要……吓我啊。”
其实小河自己就在发抖,他将自己的头埋到腿里,用力捏紧了自己的左手——那里缺了一根小指头。
“我没有吓你,我只是……只是劝你一句而已。”
他不想再回忆起那天的事了,那片被染红的地即使被雨水冲刷得干净,他仿佛还能闻道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学生被吓得说不出话,他凑近小河,紧紧抱住了唯一可以和自己取暖的人,他很迷茫:“你说,我们还能出去吗?”
小河没说话,拳头捏得更紧了。
“我好想我爸妈啊……”
王老师在上面静静听着两人说话,他仿佛得到了满足,这才从楼上站起来。他没有刻意收敛自己的动作,于是两个学生都听到了动静。
黑夜将每个人笼罩,他们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那个身形——那个和魔鬼一样的男人。
学生啊地惨叫一声,将头塞进了小河的怀里。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魔鬼来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感受到微微的颤动,学生这才发现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害怕,小河,小河也在恐惧。
是啊,在这种时刻,他们都是无助的受害者。
王老师走了下来,从门口进入四方的空间,他拿手电筒晃了晃两个人,好像还有些欣赏:“小河,你果然很识趣。”
小河没说话,只是抖得更厉害了。
王老师蹲在两个人面前,也就是这一刻小河突然发难,他疯了一般地去掐王老师的脖子,可是他不知道,一个青少年,想要掐死一个中年人有多么困难。
王老师发狠地用手电筒砸小河的脑袋,直到小河的手无力地垂落。那个学生刚想过来帮忙,王老师把小河一推,只是一眼,那个学生就软了腿。
闻到了尿骚味的王老师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他一定要找到让他满意的、聪明的学生。
将门打开,上锁,王老师不悦地开车回家。
落锁的声音消失了,学生才瘫着双腿,爬到了小河旁边。
“小河,小河你怎么样了?”
学生伸手去摇小河,却感受了黏腻且湿暖的东西——是血。
学生惨叫着远离小河,但是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是小河就这么死了,他会和一具尸体共度一晚,一天,甚至好几天。
学生又强忍着害怕靠近小河,他不敢太过剧烈摇动小河,只是学着电视上猛地恰小河的人中,一声比一声绝望:“小河,小河你醒醒啊。”
门口又传来金属的碰撞声,有人在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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