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耀闻言笑了笑:“那就好!那句话怎么说的,基层虽然很苦,但是它能锻造出人才。”
言语间,俩人已经走进陵园。
由于时间还早,陵园里前来祭奠的人还寥寥无几,园子里只有几只黄鹂在清脆的叫着。
快走到墓碑时,顾悠然就看见那碑上的照片,照片中的男人,嘴角上扬,眉目间洋溢出温和的笑意,平静且和蔼的看着她。
可顾悠然却感觉太陌生了,印象中的他,提着酒瓶子,走路摇摇晃晃,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带着脏字,和母亲一言不合就开始往死里打,那种只属于母亲的恶毒狰狞的表情,顾悠然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想到这些,顾悠然不禁收紧拳头,锋利的指甲将手心的皮肤刺破。
顾夜耀站在墓碑前,对顾悠然说:“这应该是你头一次到这来吧?”说着蹲下用说把碑上积的灰尘抹去。
“嗯。”顾悠然应了一声,随后眸光落在了墓碑上那“慈父”二字。
呵呵!慈父?顾悠然心里不由冷笑一声,他哪能配得上慈父这两个字?顾悠然只觉得这太讽刺了!
顾夜耀把水果从袋子里拿出,接着摆放在碑前的白盘里,然后抬眸看着碑上刻着的“顾夜明”三个字道:
“你看到了吗?然然来看你了。”
一旁的顾悠然听到这话,有些不知所措,目光不由的转向别处。
乌云渐渐的掩住太阳,从南边隐隐能听见雷鸣声。
“我可以走了吗?”顾悠然望了望天空,又转过脸问。
顾夜耀深知,能跟他来到这里已经是顾悠然做出的最大妥协了,以为她心里不再那么嫉恨她父亲了。
顾夜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中的尘土,然后望着天说道:“快下雨了,路上小心。”
“嗯好。”顾悠然点头应声,随后转身阔步离开。
车里,风从半开的车窗倒灌进来,顾悠然打了个寒颤,不禁用手将外套裹紧了自己的身体。
此时窗外突然下起了细雨,整个天空都变成了土黄色,正如顾悠然此刻的心情,阴沉无色。
片刻后。
顾悠然打了一把伞,抱着一束花站在母亲的墓前,她俯下身,把花放在墓前,接着她往后退了两步,定定的看着石碑,嘴角浅浅勾起,柔声道:
“妈,我来看您了!您在那边还好吗?”
“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是顾总了!而且我已经搞定了第一个项目,虽然中间有点小波折,但是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了!所以,您就放心吧!我挺好的!”
说到这,她顿了顿,眼圈泛起一层水雾,泪滴像脱了线的珠子,垂帘在鼻尖上。
她蹲下来,用平视的目光看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
“妈,我多希望您能再抱抱我,就像小时候那样。我经常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回到小时候那该有多好!可是转念一想,这对您太不公平了,您好不容易脱离魔掌,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如果时光倒回,您不是就又要回到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吗?”
说完,顾悠然抬起手摸了摸照片中母亲的脸庞,嘴里轻喃着:“妈,我想您了!您要是也想我,就到我的梦里看看我吧。”
语毕之后,顾悠然把头轻轻地歪靠在坚硬的石碑上,石碑虽凉,但顾悠然的心却是暖的。
雨停了,太阳穿过云层,渐渐探出脑袋。
顾悠然又在墓前站了很久,才浅笑着开口道:“妈,我先走了,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接着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正当顾悠然鞠完最后一个躬时,她不经意间的抬头,竟看见在母亲的墓碑后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顾悠然眯着眼睛,往旁边移了移步子,从花草的缝隙里看清了那个人。
竟然是他!
片刻后。
顾悠然走到他的身旁,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石碑上的“爱妻”俩字。
程启侧过脸,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转向墓碑上,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顾悠然挪了挪步子,站在墓碑前,弯下腰身,又鞠了三个躬,随后离开。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陵园,程启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看向顾悠然:“你早就知道?”
“我…”顾悠然张张嘴巴又闭上,最后点点头。
“赵海?”程启又问。
顾悠然又点了点头,接着急忙开口解释:
“他只是顺口一说!”顾悠然把那天她与赵海在食堂说的话又向程启讲了一遍。
程启听后唇角勾起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用不着保密!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怪他的。”
顾悠然听程启这么说,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但那个疑问又浮上心头,她想了想,心一横,开口道: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启闻言嘴角牵起一个弧度,将脸转向阳光照射的方向,眯着眼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顾悠然愣了半天,随后走到程启面前:“你知道?那……”
“我从进公司到现在,已经有七年多,进公司的前一个月我们就结婚了,当时公司正准备上市,又要成立子公司,所以天天忙的天昏地暗,有的时候一个月也回不了家。”
“那时候觉得年轻,为了项目能跑到五湖四海,十天半个月也不联系家里,就这样过了七年。”
说到这,程启顿了顿,然后缓缓垂下眸继续道:“直到两个月前,我在公司加了两周的班,对门邻居打电话给我说在医院…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肝癌,晚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说到这里,程启有些说不下去了,感觉自己的喉间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似得,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他从包里拿出来一瓶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而此时的顾悠然仿佛像个木头人一样愣在那里,程启的话就像一个炸弹,在她脑中轰然炸开,更像一块巨石,在她心底激起层层波澜,让她震惊不已。
许久以后,她才发声:“所以…你是因为愧疚,才辞了职?”
程启点头:“是。她走以后我才知道,金钱和亲人从来不是相等的,人的时间精力就这么多,顾此就要失彼……只可惜,已经晚了。所以我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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