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杭内心烦闷,和段影菲分别后,雨很快就停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向了学校的体育馆,果不其然找到了在室内篮球场里打球的徐聿。
对于楚杭的加入,徐聿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今天的楚杭不知道怎么了,打起球来特别野。他原本身高就占优势,体力和弹跳力又足够优异,体格又好,如今带了股发泄般的狠劲,徐聿这队里,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杭一个接一个三分球和灌篮,简直是单方面的凌虐。
一场球赛,愣是被楚杭打成了个人表演赛。
直到最后一个球进篮,楚杭的情绪才仿佛终于平静了下来。
徐聿给对方扔了瓶矿泉水:“你怎么了?哪儿出问题了?”
楚杭喝完了水,抿了抿唇:“没什么,我很好。”
徐聿深情地看了楚杭一眼:“你听过一句话吗?‘当我说“我很好”的时候,希望有个人能看穿我的眼睛,紧紧给我一个拥抱,告诉我,“我知道你并不好”。’他说到这里,朝着楚杭张开了双臂,“来吧,我的怀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楚杭嫌恶地朝后面挪了挪,和徐聿拉开了点距离:“这么恶心的话,你都从哪里学的?”
徐聿放下了手臂,笑着耸了耸肩:“段影菲的朋友圈,就今天发的。”
“你掏手机干吗?”徐聿把头凑到楚杭身边,“要去安慰她吗?我听说她不知道怎么的得罪了谭音,被这位狂野泰迪画进了漫画里……”
楚杭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屏蔽不看她的朋友圈。”
“……”
“还有,不许再提谭音两个字。烦。”
“哦……”
楚杭不想说,徐聿也没办法,两个人打完球,便往宿舍走。
好在在路上走了片刻,楚杭终于开了口。
他像是斟酌了很久:“你有没有遇到会幻听的情况?”
“啊?”徐聿愣了愣,“我没睡好的话,是会耳鸣,脑壳疼,但幻听,你指的听到什么?那种耳鸣嗡嗡嗡的声音吗?”
楚杭抿了抿唇:“就是听到别人在你耳边说话,明明这个人不在。”
徐聿皱了皱眉:“没有,你这情况有些严重啊!”
“不是我。”
“那是谁啊?!让你的情绪都受了影响,是你的谁?”
楚杭侧开了目光,镇定道:“是我爸。”
徐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爸最近是不是生意压力太大嗑药了?很多药有致幻成分的,楚杭,你爸要真误入歧途了,你得大义灭亲送他去强制戒……”
楚杭打断了徐聿:“没,我爸肯定没吃这种玩意。”
徐聿转了转眼珠:“那你爸听到的都是谁的声音?是认识的人吗?”
“恩,是认识的人,是个女的。”
“是你妈吗?”
“不是。”
“那你完了!”徐聿道,“你爸成天听到别的女人在耳朵边呓语,这不就是对这女的有想法吗?!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我高中时候喜欢过韩国女团的队长吗?当时我情窦初开,每天脑子里都是那点粉红泡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天都觉得对方就在我身边似的!有时候还常常能自我脑补出她在我身边给我高考加油呢!”
“……”
徐聿这么一说,果然见楚杭脸上露出了窒息的表情,他无法接受般地反驳起来,情绪相当激动:“不可能!”
徐聿翻了个白眼:“那一个男的,成天莫名其妙地想着一个女的,即便没看到她,还成天觉得她就在自己身边,还能每天听到她对自己说话,这不是相思病病入膏肓这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烦她呢?比如她老是纠缠我……我爸。”
徐聿脸上一脸了然:“你爸这么给你解释的吧?你这也信?你自己摸着良心想一想,我们男人什么时候成天会想着自己不想睡的女人?你讨厌一个人你还能真的成天想着她?你恨不得见都不要见到她,还想她呢!”
虽然楚杭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到无法形容了,但徐聿觉得自己作为楚杭的朋友,为了楚杭家庭的稳定幸福,这些话还是要和他说清楚,给他好好洗洗脑:“你再想想,你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你平时会整天没事想着你妈吗?不会啊,所以亲情不会让我们成天惦记着一个女的;讨厌也不会,你想想以前咱们高中那个老想着体罚学生的女教导主任,你会成天想着她吗?”
“……”
回答徐聿的,是楚杭死一般的沉默。徐聿总觉得自己这话下去,楚杭的情绪更阴沉了。
徐聿有些于心不忍,他拍了拍楚杭的肩:“你也别太急了,你爸这些话能和你说,说明心里还是有底线的,只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还没跨出那一步,还是能再抢救一下的。你平时要多关心他,用亲情融化他的内心,让你爸妈多出去旅游两人世界下,我这边,我也会叫我爸盯着你爸的,你放心吧。”
和楚杭家一样,徐聿家里也是从事房地产行业的,两位爸爸又是大学同学,合作也多,平时里不少饭局都能碰上。
徐聿和楚杭分开前又安慰道:“不过有时候这种对别的女人的新奇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你爸没准过几天就想不起她谁了,别急,稳住了兄弟!”
可惜楚杭显然有些稳不住的感觉,徐聿发现,他回宿舍的步伐,今天竟然有一丝凌乱。
哎!徐聿同情地想,不管楚杭多么坚强,在家庭里,到底也是会受伤的!最近自己可要多关心关心他了,段影菲所说果然不假,自己应该看穿楚杭逞强的外壳,好好拥抱他这颗脆弱的内心啊!
可惜徐聿不知道的是,楚杭的苦闷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楚杭很快发现,自那天雷雨后,不仅迎来了连续灿烂的艳阳天,自己也完全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怕的幻听症状。
如此令人欣慰,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虽然这周五要交设计课的大作业,这阴霾笼罩着整个建筑系,即便近阶段来,连楚杭也几乎都在熬夜画图做模型,但没了那恼人的幻听,他称得上心情愉悦精神饱满。
只是谭音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她坐在专业教室里,眼圈下是浓重的黑影,面前是切割板。
专教是建筑系的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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