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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岛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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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内讧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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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根宝其实现在是个天主教徒。当然,也是刚信了不久。

    带他入门的神父是个法国大鼻子传教士,中文名叫吴腊月。吴腊月说他出生在十二月,到了中国学了一段时间中文后,就按照中国月历起了这么个名字。

    法国人吴腊月在给人解释教义时,说的最明白的是这么一句话:“信了主,你就知道什么事情是坏事做不得。不过,要是已经做了坏事也没关系,只要信了主,就知道怎么样去赎罪。”

    这不能说是他修炼不到家。实在是要让他用磕磕巴巴的中文,准确表达出繁复的教义,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当然,光凭这几句话,并不能说服别人入教。所以,石根宝才只是是吴腊月在中国收的第六个信徒。

    而第五个,是石根宝的妈妈。

    那天她欢天喜地的拎着一袋洋面粉跑回家,一口气没喘,就拉着石根宝去了宣讲堂。

    石根宝被他妈妈拉着去教堂,最终信了教,也不全是看在那一小袋洋面粉的份上,他信教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吴腊月说的第一点,什么坏事不能做,石根宝心里明白的很。

    他顶关心的是吴腊月说的第二条,怎么可以成功赎罪。成天睡不着、吃不香的日子,可是让他愁坏了。

    比如他自己,小到大好事没做过几件。偷鸡摸狗对他来说那都不能算是坏事了,以前照样吃得香,睡的着。

    只是自从加入了“黄道会”,后来做的哪一件事都能让他夜里睡不好觉。甚至连媳妇做的红烧狮子头,原本怎么也吃不够,现在看到好像也没了胃口。

    他甚至想问问自己的会长常林青,想问他晚上睡得好吗?如果睡得好,是不是有什么法子可以教教……

    只是实在不敢张口问,怕挨大嘴巴子。

    仓库外面那个叫任连生的喊话他都听见了。他知道那个姓任的瘦猴,也是青帮里的弟兄。不过原先好像只是个街面上的包探,怎么现在成探员了?

    此刻他正和几个帮会里的伙计蹲在罐子上商量着。

    他们这帮伙计说穿了就是上海滩的“三光码子”。所谓“三光码子”,其实就是吃光、用光、当光……瘪三的雅号。

    原本他们都是街头混混,自从被常老板拉拢加入“黄道会”,刚开始没什么事做,每个月会里发的大洋还不少,不说吃香喝辣,日子过的还算滋润。

    而且常老板还经常给手下分送军刀、皮靴、雨衣、啤酒、香烟等各种实物,隔三差五还弄个奖状发个奖金,以示鼓励。

    有时还邀集他们这帮小混混,到虹口日本妓院饮酒作乐,出手很是大方。而小恩小惠也从不间断,经常赏些家里用的着的东西,还都是正宗的东洋货。

    赏下来的有日本被褥、瓷器等日用品,还有小孩子爱吃的御果子(一种日本点心)、玩具等等,所以他们对常老板也很是感激,都起了为他卖命的心思。

    只是后来他们才知道常老板是在替日本人做事,常老板吩咐他们做的最多的就是到租界跟踪、绑架那些反日社团活跃分子。

    这个湖北人当真是心狠手辣的,被抓的人剁一截指头都算小事,砍了人头再把人头包了丢到大马路上的事情也是常有。

    所以,他们现在也间接是在为日本人卖命,成了东洋鬼子的走狗。

    尤其是去年,他们奉了常老板的指令到苏北盐城等地,用各种手段弄来了10岁左右的男孩50名。这些孩子后来都从上海送去了日本,听常老板说是送到那边的“黑龙会”去培训了。

    那些孩子里少部分是用招工名义从大人手里骗来的,更多的是常老板派人强行拐回上海,从而省了一笔赎买费。

    石根宝知道这是缺了大德的事情,所以他天天睡不好觉。这才跟着他老娘拜了个洋师傅,想图个安稳睡个好觉。

    他不是没想过退出帮会。只是已经拜了香堂,再想退出就不是三刀六洞的事了。会里的规矩是一旦加入,除非死了才能退出。

    “不是说让我们放光这罐子里的农药吗?怎么听那个老任说是毒气?”

    几个伙计蹲在罐子上琢磨着,任连生的大名确实有几个人是知道的。只能说顾楫之前的临机一动,还是管用了。

    原本一起来的日本人让他们一人负责一节车厢。先爬到罐子上,把盖子打开,等他们发出命令就拧开罐子。

    而那几个日本人正在四周埋设炸药。尤其是最后几节罐车,因为人手不够,准备用炸药引爆。

    也是他们携带的炸药不够,否则全部装上炸药,根本不需要他们。

    之前说好一起撤出去以后就把这个仓库炸了。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外面人还以为是农药自己发生了爆炸。

    “老石,你看那几个东洋人的挎兜边上吊着的是什么玩意?”

    车顶上,石根宝顺着伙计的提醒,朝着那几个东洋人看过去。

    现在还在埋炸药的只剩了两个东洋人,还有两个拿着那种怪怪的长管手枪,正躲在门里防备着外面。

    之前已经被他们打死一个老毛子了,穿着洋人军服的尸体现在就在门缝里躺着。

    四个东洋人的屁股上都有一个挎兜,里面原来是装的炸药。而另一边腰上都吊着一个白面布袋子,晃晃悠悠地在屁股上颠着,显然没啥分量。

    在门口拿着枪的那个东洋人会洋话,先前往外嘀咕了几句,后来外面也回了几句洋话。再然后,他们就没动静了。

    “老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东洋人大不了屁股一拍坐船回国,我们兄弟怎么办?”

    其中一个伙计对着石根宝说道。

    石根宝四十多岁,这里他年纪最长,所以都叫他老石。现在伙计们也不蹲在原先各自分配好的车顶上了,人心惶惶,都跳到他这里来商量。

    东洋人先前看到他们这样,拔出手枪压低了声音叫他们回去,他们也懒得理。都到这份上了,谁还搭理他们。

    他们要是敢开枪,外面的人正好冲进来,大不了一起上路。

    “我们一家老小都在这里,跑都没地方跑。外面人连我们的老底都知道了,真要是往外放毒气,这得害死多少人……”

    另一个插着话说道。

    “真要是毒气,就别想那么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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