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曦曦发现最近在她身边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了。
先是她发现在她的同事们每天都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教着同样的课程,说着同样主题的话,即使这个话题昨天已经讨论过了,而在她提出异议时总会有一个人在旁边说:“昨天说过了吗?我都忘了,我想再听一次。”像个没有记性的笨蛋。
再是学生们下课回家时,永远会机械地说出那一句“老师辛苦了,老师再见。”这句话让田曦曦感觉头皮发麻,因为他可以看到学生们空洞的眼神和被桎梏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自我运转。
她和李姿说了自己的发现,不出意料地迎来了她的一顿嘲笑:“你们每天的工作不就是重复的吗?大家的工作都是重复做一件事情。对,没错,你说他们每天都说同样主题的话的确很奇怪,但很多时候我们不都像是有自己思维的机器人吗?从一个需要做机械动作的地方跳到另一个需要做机械动作的地方,当然了,有钱人除外。”
李姿家最近惹上了麻烦,她父亲家的厂子由于天气炎热,加上工人粗心大意,一个小小的烟头让数十年心血付之一炬,自然也欠了一屁股债。李姿从一开始的千金大小姐成为了每天被债主要钱的可怜人,生活水平的大幅度降低使得她每句话里都带着炮火,对钱的敏感度也高了几倍,几乎每一个话题都可以说到钱上。
“教学生知识也是老师的职责,把你们的事情做好了、把小孩照顾好了,自然万事大吉。至于你说的什么学生说的话让你感到很害怕我觉得你完全多想了,可能你就是闲的。”
田曦曦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一些什么,她开始想念范慕彤,那个对她永远温柔的范慕彤。
“还是你根本不喜欢这份工作?”
“emmmm也不是不喜欢吧,就是有时候觉得没什么意思……”
“那你想辞职吗?”
田曦曦第一次觉得李姿如此咄咄逼人:“其实我也不知道……”
话未说完,便被李姿打断:“如果你想辞职的话,最好还是在转正之前赶紧辞职,否则……”她顿了顿,“否则就是给别人添麻烦,我最讨厌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了,即使是你。”
说完这句话,李姿便将电话挂了。田曦曦情不自已地流了几滴眼泪,以表示自己的委屈和悲伤,好在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看了两集电视剧便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张老师再见!”新一周的课程结束,那个背着蓝色叮当猫书包的小朋友向老师挥了挥手,脸上露出职业笑容,字字清晰地说出来那五个字。
又是这个人。
田曦曦想到。
自从听了李姿的训斥,田曦曦想开了很多,她将学生的这种行为归类于有礼貌和有规矩,但是为什么他每次踏出大门的永远都是左脚呢?
“姑娘,让让。”保洁阿姨的拖把直接怼到田曦曦的鞋上,害得她和另一个妹子连蹦带跳逃离了这位阿姨,不,这位大叔的打扫圈。
田曦曦每天快下班时都会站在门口做每日统计,而保洁阿姨的拖把也总是会在她发呆的时候粘上她的脚,要不是他们俩的年龄相差实在太大,否则她心里已经要断定他有故意吸引自己的注意的嫌疑了。
那是什么?
田曦曦看到大门口的地上有一个人偶模样的东西。她走近捡了起来,手上的人偶突然转头向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虽然在她看来并不友善。
这个娃娃,田曦曦是认得的。在那个房间里,田曦曦也曾经看到过用所谓“劣质”的泥土捏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娃娃。不过,这个虽然看起来一样,脖子上却用弹簧做了固定,使得做扭头的动作毫不费力。
没想到现在的小男孩也喜欢娃娃呢。田曦曦在心里笑道。
手里的小娃娃穿着非常华美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蕾丝看起来贵气又不显得臃肿,手腕上戴着的手链看起来像是纯金的。田曦曦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链,仔细对比了一下,心里不禁赞同起李姿最近的想法来:“果然有钱人。”
“老师,这是我的,你可以还给我吗?”
突然飘出来的声音让田曦曦吓了一跳,手上力道一软,娃娃掉落在地上,一只眼睛落了下来。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田曦曦胆战心惊,倒不是因为自己不舍得赔偿,而是被站在面前的这个小男生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没关系,她的眼睛,装不了多久就会掉的。”他脸上的肌肉牵引着整个表情笑了笑,立刻又恢复了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什么意思?”
不等田曦曦问完,他早已背着叮当猫书包走远了。
圆梦教育机构有多种价位的私人辅导课程,最便宜的是80元一节课,主要是来自各大高校的师范生进行授课;最贵的是2500元一节课,只能一对一辅导,对应的老师自然也是最优秀的老师,而这个男孩子,便是“皇冠vip班级”里的一员。
看着他的背影,田曦曦觉得她不是在看一个男孩,而是在看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那个卡通书包在他背上显得尤为滑稽。
回到办公室,他们果然在讨论大波马的八卦。每天这个点,就是讨论八卦的最佳时间,倒不是因为快下班了,而是因为这个点大波马一般都不在办公室。
一圈人中,有一个小个子男生对这种八卦行为嗤之以鼻,他总觉得是在背后嚼舌根,像一群八婆。虽然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一个聪明的人绝对不能把小众的想法不经思考的说出来,更何况对“大众人群”说了脏话,更更何况在这个办公室里,只能赞同不能反对的精神是要贯彻到底的,因此这个小个子男人也成了被针对的对象。大家除了搜集大波马的各种资料以外,对杨律和夏六六也是一视同仁,共同挖出了许多关于他们的八卦。
冷暴力和热暴力总是一桩坏事,好在大家深知搞内部矛盾的坏处,在表面还是维系的一团和气,在背地里却拉了无数个群,田曦曦划拉着那些群,觉得这群人实在没甚意思。吐槽的最厉害的那个人,也被另一个小群里的人吐槽的最疯狂。自此,田曦曦每每看到他们对自己和善的微笑时,身上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起鸡皮疙瘩。
“老师再见!”田曦曦听到这几个字,连头都不想抬了。她知道,带姓喊的是那个有钱的孩子,不带姓喊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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