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闪的功夫,那个人就消失了。接着,田曦曦亲眼见证了一场场景变换。
水泥墙壁里长出无数个藤蔓,将钢筋水泥肢解成一块一块的碎石粒,又将它们组合成一个洞穴状的东西;身下的床榻变成一汪散发着死鱼味的水塘;本就微弱的烛光熄灭了,蜡烛台变成了一只蛤蟆跳动着跑远了;本来万籁俱寂的夜晚又充满了虫鸣鸟叫声……这一切都完成在一个心跳的功夫。
本来睡着着的文梓芝醒了,或许是因为水塘里的水太凉,又或者因为气味太难闻。
“怎么回事?我们难道又进入了一个新地方??”
“没错,就是刚才。”田曦曦回头看了一眼文梓芝,发现她已经从水塘里站了起来,身上还挂着一些黑色的塑料袋和墨绿色的海藻,在水光粼粼的折射中泛出一道道脏兮兮的光。
范慕彤还维持着举刀的姿势一动不动,田曦曦轻轻晃了一下她,刀从在她的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惊得周围的昆虫停止了自己的奏曲。
“他又来找我了他又来找我了……”范慕彤抱着自己的胳膊,嘴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任凭田曦曦和文梓芝十八般武艺各种问她那个“他是谁”,她的回复只有这两句话。
“别担心,‘摩福’会保佑你的,还有你的妈妈,也会保护你的。”田曦曦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海蓝色手钏给范慕彤戴上,又把那把弹簧刀折叠起来,塞在她的手里,“还有老王。”
“摩福”是范慕彤手钏的名字,从小戴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身,她曾经告诉田曦曦,石头和玉一样,都是有灵性的,戴久了会和主人有默契,运气好的人可以获得它们的认可而它们会在出现危难的时候保护自己的主人。之所以叫做“摩福”,不过是因为她的妈妈是从摩福山捡回的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石头,再经过精雕细琢制成了这串晶莹剔透拥有广阔大海颜色的手钏。
戴上了“摩福”,范慕彤安静下来。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非常见外地和她们二人道了歉。
空气沉闷地仿佛有人在肺里装了两个大秤砣,进行氧气转换需要耗费更多体力。文梓芝抬起手伸了个懒腰,常与懒腰伴随的那声舒爽不已的感叹声才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惊恐代替了。
“啊!”她惊呼了一声,急急地后退了几步,随后不知是被自己绊倒还是由于地上太滑的缘故,她重重地摔进了刚从里面爬起来不久的臭水塘里。
“上面……上面好像有……”文梓芝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害怕什么,“上面好像有人手。”
田曦曦和范慕彤在黑暗中对视一眼,虽然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到对方,但这个具有默契感的动作还是要做的。
四下一片漆黑,除了从石头缝隙里漏进来的几缕亮堂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头上有手,但不能确定是活人还是死人,如果是死人那还好,至少不会对她们几个造成火烧眉毛的威胁;如果是活人,这么可疑地待在头顶上方,在漆黑一片中他的胜算几乎是百分之百,她们仨就像是瓮中的老鳖,一抓一个准。
“你们会说英语吗?”田曦曦突然问道。
虽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但另外二人还是给了极其小声的回复:“会一点。”
“Wecancobsp;inEnglish,theywon’tknowwhatwearetalkingabout.”
话还没说完,田曦曦的嘴就被一个人捂上了,随后她被按到在地,双腿好像是被对方的大腿死死夹住无法动弹,脖子被另一只小手臂扼住。她的双手正在地上四处乱摸想找坚硬的东西进行反击,按住她的人发出了声音:“别乱动,好像有人来了。”
说话的正是范慕彤,田曦曦松一口气的同时还在心里暗自佩服起来: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范慕彤打起架来竟是这么孔武有力。
从风吹来的方向,她听到有人正往这个方向走。脚步声很轻很轻,如果不用心的确听不到,但是那一路的昆虫成了她们的信息报告员——每一秒都会有一部分昆虫屏气凝神停止鸣叫,一开始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现在昆虫的成片叫声也离她们越来越远,仿佛正在进行一个大撤退。
田曦曦也不敢呼吸,她听到压在她身上的范慕彤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接着听到黑暗中响起刀刃出鞘的声音。
头顶的岩壁上好像有东西在爬,“簌簌簌簌”“簌簌簌簌”,似乎有什么虫子的触须在自己脸上滑动,湿漉漉的味道和酸臭味混在一起,田曦曦想起了小时候梅雨季节时家里常有的那种味道。
昆虫又恢复了此起彼伏的叫声,借着石头缝里透出来的几丝光亮,田曦曦看到那个人已经站在眼前了。他退后了几步,远离了光亮,隐身在黑暗中。
Duang!
刀碰到石壁掉在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趁着这个机会,范慕彤拉着田曦曦掀开黏不溜秋的藤蔓,贴着有些刺人的墙壁躲到了角落里。
一片沉默的黑色像是一捧灌满墨汁的死水,谁都看不见里面有些什么,那几缕微弱的光线犹如从胖子手指缝里流下来的几滴清水,毫无用处。
时间在水滴的滴答声中流逝,如同裹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离她们越来越近。田曦曦屏住呼吸,她可以感觉到面前有一个鼻子正在用力地嗅着什么。
一束光打在在田曦曦面前的人身上,田曦曦终于看清了面前的景象。那是一个被倒挂着的人,它的头发极长,长的可以拖到地面上,每一根头发丝上都裹着一层厚厚的肉泥和血液;睁着的眼睛里蠕动着许多肥硕的蛆虫,面颊上的肉已经被啃噬干净了,露出了两个大洞;嘴唇不知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两排牙齿在背后的那束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阴森。
田曦曦已经害怕的无法发出声音,她紧紧地靠在墙壁上,如果这可以称之为是墙的话——这是一面用各种牙齿和着白色烂泥堆砌起来的岩壁,刚刚身后的尖锐物,正是嵌在里面的动物牙齿。
范慕彤在一旁将浑身僵硬的田曦曦拉出那个由装满蛆虫的女尸和牙齿墙壁组成的牢笼,一双温暖的手覆上田曦曦的脸:“是我。”
田曦曦看到鼻青脸肿的肖慕云,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那个倒挂着的女尸突然转了个身,又与田曦曦对视起来。
肖慕云对着范慕彤做了一个捡东西的姿势,范慕彤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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