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回京。”他唇色绯然,一言一语间,笑如弯月。
我只得傻傻地哦了一句。
这时,暗影里又走出来一个小太监,在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要把我刻到他眼里,“我要走了,天色已晚,诸多不便。”
“等等。”我内心煎熬不住,忍不住唤出了声。
“你说。”
“皇上封我做郡主的意思我们都明白,我不觉得你这般是个好主意,对你,对我都不好。”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好好长大就是了。”
说完,留下一脸懵懂的我,翩然离去。
十四这一日,趁着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五皇子携着墨莹公主来了我这里。
“五皇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莫不是又要送我东西了?”我打趣他。
他也不恼,憨笑地摸脑袋,“没有没有,是七妹妹想要堆雪人,你不是高手么,我就带她来了。”
我这才发现五皇子身后钻出来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墨莹公主才五岁,正当粉嫩可爱的年纪。
我嗤嗤嗤地笑了开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这五皇子倒记得顶真。
那个下午,趁着日头好,我们三个玩了好一阵子才。明儿就是十五了,按规矩吃完午膳我就可以回家了,为此我还是很开心的。
临走之前,我将压在箱子底下的一本崭新的棋谱递给了咏莲,“你是三皇子身边的人,我也信得过你,这是一本我手抄的棋谱,等他回来了,你带给三皇子,他看了就明白了。”
咏莲将棋谱捏在手里顿了顿,“也好,女婢先替您收着,下次您来再亲自给三皇子岂不好。”说完,柳眉秀眸闪烁地望着我:“不过奴婢以后就不是三皇子的人了。”
“嗯?这话怎么说?”我奇怪。
“因为,这座连玥殿已经赐给郡主了,恐怕旨意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咏莲神秘地冲我眨眼睛。
曲睫轻颤,流波似蹙,我惊诧地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她不过一个奴婢,知道的这么多不是太奇怪了么。
她似乎也读懂了我的怀疑,耐心地为我续了一盏茶,语气愈加真挚:“郡主可还记得那日晚上三皇子来过,她先来屋子里找您,没找到,才去了中堂,是三皇子提前知会奴婢的,他吩咐奴婢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伺候您。不过这事儿也还没有一个准数,所以,奴婢也没敢跟您说,刚才看您将棋谱给奴婢,奴婢想着跟您备一声也好。”
“那你以后就在这儿了?”
“那当然,奴婢是您的人,当然在连玥殿等着您。”
“所以啊,奴婢在这里就不跟您道别了。”她说着居然虔诚地跪了下来,我一怔,连忙去扶,她不依,娇媚艳红的脸蛋只柔柔地笑着:“相信很快,奴婢就又可以伺候您了。您放心,奴婢一定帮您好好看着宫里的这块地方,等您来了,可以有个安心的地方歇歇脚。”
我眼眶含热,鼻子酸涩,轻轻地将她扶了起来:“他们都说你是个清冷的性子,我看你这张巧嘴,能将人哄到天上去了呢。”
用过午膳,挨个宫室辞别一番,已是夕阳西下,宫门口叶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上了马车,随车而来的流云自然与我好一阵寒暄。到了叶府,府中还是上回离开时的模样,处处红灯高挂,窗花剪影,福气满堂,想来还在正月里,这些年节布置也不急着撤去,多挂些时候,也可多攒攒福气。
我交待流云带着我的箱茏先回了凌菡苑,而自己早已迫不及待地去了母亲的碧霄院,算算日子,母亲已经快四个月了,我在宫里闲暇之时,想了好几个容字辈的名字,想着同母亲炫耀一番,想不到母亲屋子里,容瑶也在。
两人均站在内室门口迎着我,黄英在一旁掀着帘子,母亲肚子微沉,由红袖稳稳扶着。
“总算来了。”母亲翘首以盼,远远看着,面色红润,姣如秋月,望着我的眸子泪珠涟涟。
我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嗔怪:“果然怀孕的女人就容易多愁善感,母亲怎么还哭了。”
说完,才有功夫与容瑶点头示意:“姐姐安好。”
母亲抽泣着,缱绻水眸瞪了我一眼,握住我的手,似有万千感慨:“你难得离开母亲身边这么久,母亲怪想念的。”
“是啊,母亲一天恨不得念叨你十遍才安心呢,可见慈母心肠。”容瑶也在一边凑趣,笑颜明媚,进了屋,还接过黄英的手,亲自为我斟了一盏茶,亲切道:“先不忙,喝口茶暖暖身子罢。”说罢,又催促着黄英去把备好的点心端上来,一改从前的孤傲,整个一副利落随和的模样。
三人坐定,母亲宠溺地盯着我打量,问了诸多体贴的话,我一一答了,再看母亲,体态微胖,凤髻雾鬓间斜插着一只牡丹花,虽脂粉未施,仍可见摇曳绝美,看来这几日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说了一会儿子话,我吃了几块点心,却看到容瑶手边正摆着一副五莲花的绣样,五莲花一般是嫁妆之物,再看安宁地坐在一边的容瑶,聘婷身姿愈渐丰润,黛眉开娇,眸冉春艳,恍若一朵含苞待放正欲开的雨荷,我心中起了心思,含笑问:“姐姐莫不是说了人家了?”
她起先一愣,见我看着那手边的五莲花绣样,这才面红耳赤地啐了我一眼:“胡说些什么,这是我绣给母亲身边白鹭的,三月初五是她的好日子,她是母亲身边的,我自当添妆。”
“额,白鹭许人了,谁啊?”我左顾右盼,果然白鹭不在,想来害羞躲起来了。
母亲脸色微微不自然,但还是强装镇定地淡淡道:“你父亲。”
我呼吸一窒,几乎完全僵在那儿了,“母亲说谁?”
“是父亲。”容瑶尴尬地补充了一句。
我急忙回头不可置信地望母亲,希望她说一个不字,却见她眼底点点暗影,想来这几日并没有睡安稳。
“为什么啊,母亲怎么会……”我犹疑不决,滚热的泪水打湿翻飞睫羽,不知为何,我望着母亲沉着冷静的模样,竟哭了。母亲能够为着与我半月未见而泪流满面,面对自己的丈夫另有新欢却这般无畏,这是怎样扭曲的爱。
“好了,这哪是你一个闺中女子该说的话。”母亲见我哀泣,心也软了,拍着我的背脊安慰,她却像是一个没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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