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阳光悠然地洒进小堂屋。
百匹银丝，万条金练，缠缠绕绕。
叶子撅着屁股，趴在小堂屋木桌上，埋首于画男人服饰，画半天，长叹口气，扔掉炭笔，靠着椅背往后一瘫。
“为什么画男人服饰那么难啊！”叶子想揪头发！
金丝银丝的阳光里，掺了暗影一道，磁性清朗的声音，悠然浮起：“为何要画男人服饰？”
蹭！
叶子立刻收起四肢，不可置信地转目望向那片阳光。
来人身姿颀长，笼在光影里，睫毛半扬，含笑望着叶子。
“夜天！”
叶子腾然站起来，冷不防，砰地，腿碰到桌脚，柳眉一拧，“哎哟”一声，摸着腿弯吸气。
夜天抢上前，移开桌子，蹲下身，看叶子不停揉腿，柔声问道：“很疼么？”
“不疼了，好了！”叶子抽了几口气，捋好衣服。
夜天缓缓站起身，垂目望着叶子。
女孩清丽活泼的脸上，带着隐忍又带惊喜地看着自己。
夜天好看的嘴角微勾：“在忙什么？”
叶子指指桌子上的图，画衣服之前，必要画男人身体，“可能是没见过男人，总也画不好。”
叶子惆怅了。
夜天眉峰微拧：“山上兄弟的衣服，安排其他人去办。其他男人的衣服……”
他忽然弯下身，凑到叶子面前，长指轻点叶子鼻头，低哑磁性的声音，好听的要命，“其他男人的衣服，也不要画了，听话……”
叶子咽一口唾沫，往后倒倒身子，说道：“为，为什么呀？”
但凡有赚钱的项目，咱就要干。
夜天直起腰，拿起桌子上一张张男人的躯体图，眉头皱得如沟如壑，“袒胸露背，成何体统，莫污了你双目。”
转而耐心劝道：“叶子，做女人衣服就好，好么？”
看这架势，十足的老封建。
叶子一时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古代的王者，自然封建。
“好，就听你的，反正我也不会画，等啥时候看了男人……”，叶子眼珠滴溜溜转转，“到时候再说吧。”
今日，在他面前，就不要执拗了。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扬起笑脸，仰目看着夜天。
高树人等，并姜雪娘，全都避开去，小小堂屋，只余两个年轻人。
“我说过改日来找你，”夜天的眼神不离叶子，“我来，你可欢喜？”
叶子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欢喜！很欢喜！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叶子蹦跳着出了堂屋，去灶房备菜。
夜天把摊在桌子上的画像，一张张收拾好，卷起来，递给高树人：“扔掉。”
高树人答应着，送到前院大灶上当柴火烧了。
主子对叶子姑娘不是一般地在意啊，山上军务繁忙，他竟硬抽出时间，下山看这小姑娘，还霸道地不准她画男装。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
叶子哼着小曲，进灶房，见灶台上摊着野鸡，高兴喊道：“娘，过来帮忙，好久没吃野鸡了呢，我的小野鸡炖蘑菇喔，啧啧……”
姜雪娘答应着进灶房，提了野鸡，到水井边清洗。
叶子取下围裙，套在脖子上，两手反向身后，系围裙带。
两只小手忙活半天，也没系好。
“我来。”
叶子指尖碰触到一只温热的手。扭身一看，夜天长睫微垂，正细心地替自己系围裙。
叶子回过头，偷偷抿嘴笑，心里唱道，小厨娘啊，面里俏啊，滴里滴里手啊，拉呀拉情郎，哈哈，嘿嘿……
夜天系好围裙，也不走，就在烟熏火燎里，眯着双目，看叶子。
如丝如电的双眸里，只有那一抹娇俏的身影。
叶子的小脸，不知是被火熏的，还是被夜天看的，总之，红了又红。
“吃饭啦！”叶子吆喝一声。
夜天回到小堂屋，亲自拉过木桌。
唬得高树人一把抢过来，“奴才来做，您且安坐！”
忙摆好碗筷，又去灶房接了美食，摆放整齐。
叶子招呼娘亲也来吃饭。
照旧是高树人和姜雪娘窝在另一桌，夜天和叶子一桌。
怕娘亲拘束，叶子也不强求。
话说，美食与美男兼备，怎么会拘束呢。
叶子撸起袖子，准备开吃。
夜天温热的目光，落到她白皙的手臂上，抬目看她一眼。
噢，噢，叶子立刻醒悟，忙把袖子撸下来，盖住手腕，心里摇摇头，这大户人家，就是规矩多。
“吃吧，好久没吃野鸡炖蘑菇了吧。”叶子笑得看不见眼。
“嗯，吃吧。”夜天低头吃起来，再不说话。
大户人家规矩就是多。
叶子也闭了嘴，专心吃起来。
夜天眸光里，净是叶子不停咀嚼翕合的小嘴。
圆圆的腮帮鼓起来，嘴巴塞的流油。
夜天长睫筛下，深深的笑意，直达眼底。
刚吃过饭，就有人不停传话过来，要夜天回去。
新军初立，百废待兴，两位将军需要主心骨。
高树人躬身侯在门外。
夜天长臂伸出，慢慢探向叶子脑袋，抚一抚，低声说道：“我回去了。”
又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塞到叶子手里，说：“想开衣铺么？记住，只能做女人衣服。”
“噢……”，叶子答应着。
“改日再来看你。”
“噢……”
夜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叶子低头看去，手里躺着整齐的一打银票！
这么多银子，可以开衣铺了！只能做女人衣服？
“这倒不难，女人的身体，我是见过的……”，叶子喃喃自语。
他来就吃了顿饭？
改日再来看你。
他说到做到呢。
叶子傻呆呆一笑，找出炭笔，继续画图。
此时，心情美丽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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