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的手终于好了。”苏轻羽看着她再次莹白如玉的手指,眼睛一弯,脸上含着几分笑意。
肖家奶奶见她在众位婢女的侍奉下穿好衣裙后,笑问道:“看你今天的这个样子是准备出去了。”
她笑了笑:“那是那是,我憋在这小房间里三个月了,自然得出门走走了。”转头看向梳妆台上,一个俏生生的人影隐约出现在里面,风姿绰约。乌黑的头发用一支金步摇盘起,腰间压了一块水色极好的玉佩。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出门?”门外传来了离落的声音,她见自己没什么不妥后,抬脚向外面走去:“现在就走吧。”
她想,她永远忘不了刚踏出门时,险险擦过她擦过她耳畔的箭羽。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似告诉她与死亡的距离。
伴随着利刃入血肉的扑哧声,身后的婢女发出一声悲鸣。
杀戮,似乎就从这时开始。
黑压压的一群人如鬼魅一般,还没看清他们怎么动作,便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悄无声息。
他们没有言语,只是高高举起手中泛着冷光的利剑,快速收割着人的性命。
整个丞相府瞬间乱了起来,尖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此起彼伏中带着绝望。
看着他们深不可测的身手,她微微感到熟悉,瞳孔一缩,厉呵道:“离落,这是冥忧阁的人,带上肖家奶奶,我们快点出去。”
说完,她房间所有的婢女全部身处异地。离落连忙拉住肖家奶奶,将她从一个人的刀下带了出来。
三人飞快朝外面逃去,在门口时,苏轻羽与一个人对视了一眼,他眼中阴恻恻的目光让她浑身寒毛倒立,视线从她头上的金步摇,再到她腰间的玉佩和脚上的绣鞋,格外诡异。
她瞬间屏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若是对他们出手,他们三人绝对躲不掉。
然而他没有,只是任由他们离开。
到了丞相府门口后,一路狂奔的三人才停了下来。从门内望去,杀戮还在继续,鲜血如河,残肢断臂堆积成山,人影仓皇而逃,却如无处可藏一般不断倒下。
侍卫,小厮,侍女,几百个人,一个都没逃掉。
片刻间,府里的哀嚎声逐渐变小。直到完全寂静下来后,丞相府已经成了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墓。
风微微吹来,带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里面杀戮的人影停了下来,他们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纷纷站在丞相府门后的庭院中,带起许多残影。
他们三人还来不及藏好,便已经被他们发现。
两方隔着一道丞相府的门,直直相望。在那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均带着肃杀之气。
苏轻羽感到头皮发麻,却还是定定地看着他们为首的人。
为首的人看着她,嘴角诡异地勾起,从袖间取出一个黑色令牌,手指微动,啪嗒摔在了地上。旋即,在他们三人的目光中,快将丞相府屠尽的人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再次消失了。
风卷起苏轻羽的裙摆,她抬起步子,一步步向丞相府里走去,在一片尸山血海里,一个黑色的牌子格外明显。
她俯身捡起,素白的手指上沾染了不少鲜红的血渍,黑色的令牌后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冥字。
这是轻蔑,也是警告。
看着周围的尸体,她眼底微沉。
“苏轻羽!你个小贱蹄子,你怎么这么命大,居然还没死。”突然,耳边响起了苏倾熙尖锐的声音。
顺声望去,她和华姨娘两人面色狼狈,衣裙破破烂烂。上次她掌掴她并没有让她害怕她,反而让她面对她时有着一份破釜沉舟的癫狂。
她轻笑一声,浅浅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她:“你不也还没死吗?”
“倾熙,”华姨娘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将冲在前面的女儿往后面拉了拉,对着她强笑道,“三小姐没事便好,妾身这也心里安定了些。”
余光瞥见一道柔弱如白莲的身影,她移开了视线。看着从僻静树林里走来的人,微微挑眉:“四妹妹,好久不见。”
许久未出现的苏倾洛缓缓而来,走到她身边盈盈一拜:“三姐姐说笑了,见到你没事便好。”颔首间,肩颈格外单薄,身上也清瘦得可怕。
她浅浅一笑,伸手把她虚扶了一把:“四妹妹可别这样,你本就弱不禁风,如今摸着,更是一把骨头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苏倾洛脸上微白,她依附十多年的阮姨娘有了自己的骨肉,日子能好过才怪。她张口准备掩饰过去时,突然,突兀地传来了一道咳嗽声。
苏轻羽转身看着搀扶而来的两道身影,眼睛微眯。
“三小姐,见到你们没事便太好了。倾墨,快来给三妹妹行礼。”一个满脸病态的女子身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耐心地哄着比她还高的女儿,“来,说三妹妹安。”
口齿不清的声音传来,“三妹、霉……安。”一张秀气的脸上带着憨傻,一开口,口水便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那病态女子赶紧用帕子擦了擦,仓皇道歉:“三小姐,二小姐先天不足,自小心智如孩童,希望你别和她计较。”
看着苏倾墨懵懂慌乱的眼睛,还有母女两人身上破旧的衣服,她叹了一口气,扶住了那病态女子:“蔓姨娘,你从小侍奉母亲,伺候父亲也是得了她应允的,名分正当。二姐姐身为你的女儿,自然也是府里的正经主子,我怎么会和她计较,给她没脸?”
“三、三小姐。”她颤颤抬头,眼中有些许晶莹,带着一丝激动。
苏轻羽心里微酸。
蔓姨娘是母亲的人,只是并不得宠,生了个痴傻的女儿后彻底被丞相厌弃,深居简出,成了丞相府的小透明。在以前,她也曾偷偷给她们两姐妹伸过援手,只是她那时对丞相夫人误会深重,不想与和她相关的人扯上关系,所以一直将她的好意拒之门外。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握住她冰冷的手,她安抚性的笑了笑。环视四周,并没有人再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后宅里就她们几人幸存了。
突然,一阵调理有序的脚步声传入耳中,一回头,逐渐许多身穿金甲的宿卫军围了上来。
为首的将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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